第二节 没完没了
老杨有点心神不宁。
他想找个地方把车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大晚上的，他还想着拉几个客人，又怕清理了，万一有事说不清楚。
老杨把车七拐八拐开到北河坪小区，从后门进去到停车场，把车停下来，拉开后车门正看个究竟，停车场的感应灯灭了，老杨有点紧张，喊了一声，灯亮了，远处有个电瓶车感应报警器也“哇哇哇”想起来了，老杨借着灯光，这一看便目瞪口呆，后排坐垫上是斑斑血迹，脚踏板上还有黑乎乎的东西，老杨光着脑袋凑进准备看，车场的灯又灭了，老杨一哆嗦，溜溜的跑回驾驶室，把车厢灯打开，又觉得外面看起来很亮，又赶紧关掉，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开车门下去，是融化的血水，裹挟着黑乎乎的泥巴。
老杨用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还在愣着神，翻看微信车群里的信息，群里炸开锅了，都说莲花山公园有人被杀了，而且还上了图，看着很残忍，一个打扮时尚的妙龄女的趴在地上，手还在挣扎，似乎在求救，脖子下面黑色的血润滑油一样，向外蔓延扩散，老杨看的头皮发麻，心里有点杵，感觉就在现场一样的感觉。凌晨一点了，正是开始忙的时候了，群里各种信息交织，有说风筝场门口打架的，有说遇到奇葩事的，老杨都兴趣不大，想着杀人的信息，重新翻到前面看，正看的出神，来了信息“老杨，汉宫城堡今晚不接了，明天早上六点你来接我，地点我给你发信息”，落款是杨洋。老杨对杨洋很熟悉，刚认识时杨洋自报家门，老杨说我也姓杨，杨洋随口就称呼老杨，这是个很年轻的姑娘，皮肤白，人也性感，老杨每次拉杨洋，就会看到杨洋的大奶子，回到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光着的头，老杨也会想到那光亮饱满的奶子，但老杨对下半身的需求不大，也没有心思，甚至觉得杨洋这样，唱歌，喝酒，等等，也不是好事，隔一两个月到汉宫驻唱，多数和客人喝酒，也和客人坐老杨的车出去，拉的次数多了，老杨也问些套路话，杨洋说，老杨，你看你，都没头发了，你年轻的时候太放纵了，亏着了吧，现在不行了吧。老杨今晚忽然想，回个信息看“你在哪？”秒回“车上”，老杨问“谁的？”回了俩字“客人”。老杨知道，估计还要点时间，今晚晦气，不打算接单了，刚准备回复杨洋，听到手机滴嘟响，杨洋的，说：“喝多了，五点来接”。老杨有点为难，跳下车，扯过毛巾，把脚踏板扣起来，把泥水倒在车屁股墙根处，把坐垫扣子解下来，放到后备箱里，用毛巾擦擦，心里骂了一顿那小伙是个什么东西，比喝酒的吐的东西还难处理。
老杨把车开出小区来，路面已经有了积雪，脏水沿着暖气井盖散开了，大街上人很少了，有三三两两的人，也不拦车，老杨也没有拉人的兴致，漫无目的开着，好像就等着杨洋的电话，送回去就行了。老杨打开音乐，点了支烟，听着歌里唱斑驳的夜色在说什么，谁能告诉我如何选择，每当我想起分离时刻，悲伤就逆流成河……
杨洋如果知道还有个人在等她，她绝不会耗在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敢。她也还没有看到，朋友圈里传的倒在血泊的女人视频，她如果看到，就绝对没有她什么事了。（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