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孤独,要么庸俗。”叔本华的这句话,曾经鼓舞了多少因孤独而困苦的人,孤独无罪,你此刻的孤独是为了摆脱庸俗,孤独是为了追求不寻常的人生。然而,这句话是不全面的,我们身边有多少人,既忍受着孤独,又无法避免平庸。
没错,“古来圣贤皆寂寞”,多少伟大高尚、卓越不群的人都拥有着同样的共性与特质,那就是孤独。
刘同在《你的孤独,虽败犹荣》中,用最温暖的笔触诉说着:孤独不是失败,它是自己与自己相处与对话最好的时光。正因为孤独,你可以专注于某一件事情,正因为享受孤独,所以你可以不去理会别人的、世俗的目光,孤独可以将时间效益最大化。事实证明,凡成大事者,首先是孤独者。
我们所知道的哲学家,诸如苏格拉底、黑格尔、叔本华,还有孟子、老子、庄子等人,都是孤独的人,没有孤独就永远迸发不出伟大的创造性的思想。
孤独如司马迁,才可能写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孤独如爱因斯坦,才可能发现相对论,孤独如马尔克斯、萨特、加缪,才有可能写出揭露人性的伟大文学作品。
因为执着的孤独,他们注定不落套不庸俗,拥有着英雄般的光芒。当我们打开微信时,你是否注意到这样一个画面,一个孤独的小人,面对巨大的地球站在那里。
他就是张小龙。张小龙创造了微信,但很少人知道他创造微信之前的三年的孤独岁月。马化腾说,他的人生能不能达到另一个高度,就看微信了。毫无疑问,他成功了,他绝不是一个满足于现状的庸俗之辈。无独有偶,face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也是经受过孤独的磨砺才能达到世界富豪的高度。
“要么孤独,要么庸俗。”是有道理的,孤独到极致的人,因为精神上的卓越,早已注定了他们鄙夷庸俗,拒绝平庸的人生态度。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不孤独的人,会发出耀眼的光芒。
然而,我们却不难发现,浩瀚人海中,众多的人,既忍受着孤独,又无法避免平庸。
有一句话说:宁愿做痛苦的苏格拉底,也不愿意做快乐的猪。而现实却是,我们都知道孤独的好处和庸俗的坏处,我们既忍受着孤独的困苦,又不可避免地做着平庸的小猪。
电影《四百击》里的那个小男孩安托万·多尼尔,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多数人成长过程中的孤独、平庸、不快乐、无奈以及无助。父母老师都不了解他,他为老师视为讨人嫌的捣蛋鬼,多次惩罚他。安托万看了巴尔扎克的小说后,借用巴尔扎克的小说语言写了一篇文章,但被老师斥责为“剽窃”,并要惩罚他。他甚至把巴尔扎克当偶像般膜拜而把他的图像放在桌子上点火祭祀着,却因不小心而导致着火而被父母亲责骂,他的父母亲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思想与行为上的改变。他变得更加孤独与沮丧了。他因为缺钱而去偷打印机,最后被警察捉住,接着又被送进少儿所,少年管教所的管理非常严厉,而父母也对他置之不理,安东尼再也不想呆下去了,在一次踢球时跑了出去。他摆脱了追他的人,一路奔跑,朝着大海的方向。
可怜的小男孩,他的世界是如此的孤独,可想而知,他是无法避免平庸的,因为没有人理解、包容他的孤独的行为,学校、家庭和社会重压使他走向叛逆之路,寻找自己的自由。
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但每个生命并非生来都是平庸的,我们小时候一定有过伟大的梦想,我们一定曾经满怀希望地期待着这个世界能因为有我,而变得有一点点的不一样,也就是说,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特别的,没有人最初的愿望就是做一个平庸鄙陋之人。
可是为什么我们既忍受着生来就有的孤独感,又不可避免地落入平庸的大网呢?
人之所以平庸,离不开他所处的时代的现实背景。在和平安稳的时代里,社会是不需要英雄的,能被历史与人民记住的人本来就不容易做到,,这就造就了大多数人只是满足于现状,追求安稳,小富即安,多数人每天重复着简单枯燥的工作,然后碌碌无为地度过平凡的一生。当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死后,他的故事便不再为人所知,大多数的人无法避免被历史的洪流冲涮殆尽。
另一方面,人之所以平庸,最主要的原因离不开他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理想总是丰满的,而现实是骨感的。人人生总是会经历各种千回百转的困难,有许多人在多次碰壁之后,就丧失了对生活的热爱,失去了对人生的追求,有的人甚至会有一种可怕的思想“就算我努力了也没有用”,于是乎,他们就在平庸的无底洞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无法拥有刚强的毅力与勇气克服一切困难的人,只能是平庸的,而不可能有所成就。况且,许多人的价值观就是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好,简单平凡就是快乐。
而平凡的人,一路走下去,最终的结果不就是平庸吗?所以平凡的人越来越多,平庸的人越来越多。
平凡也许不同于平庸,大多数平凡的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平庸的,他们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处于孤独的状态,因为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孤独意味着不合群,平庸意味着备受鄙夷。
其实,算了吧,你就是一个既忍受着孤独,也无法避免平庸的人,你是这样子的,你身边大多数的人也是这样子的,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我已经说过了,这是一个不需要英雄的时代,每个人不过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平庸也不一定就意味着绝对的不好,不见得就是一种可怕的毁灭。你平庸,你不起眼,其实也就意味着大多时候你可以率性而为。任何人都不可能以一句“你是一个平庸的人”而把你的一生否定掉。
一个人,无论怎么过,都是一生,哪怕那是孤独、平庸、黯淡无光的一生。
也许我们都很羡慕那些出了名的人,认为他们在某种意义上证明了自己的个人价值,实现了自己的人生意义,不再平庸。然而,我们却经常听到很多有名的人,在大众面前说希望他们的子女不要出名,金星就曾经表态说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出名,做一个简单、平凡、快乐的人就好。名望意味着压力,而平庸的确意味着随性。
既然孤独有好处,那就继续忍受着孤独,既然平庸不一定意味着毁灭或者是苟延残喘,那么干嘛不情愿承认这样的现实与真实的状态呢?干嘛非得把世界看成是“要么孤独,要么庸俗”呢?我只相信一句话:存在即合理。存在即是符合天地之理。
我遇见过无数既忍受着孤独,又无法避免平庸的人,他们活在卖故事的皱巴巴的报纸上,他们活在静止的流动的车辆上,他们活在高耸入云的木板楼上和无人问津的地下室里,每个人都有所顾忌地活着,最后他们消失在不知疲倦的霓虹灯里,消失在温和的檀香里,遥远的地方传来铎声阵阵,有的人正在直登天堂,有的人正在直下地狱,也许不再孤独,也许不再平庸,转瞬间,便消灭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