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工作的第一家公司原隆辉集团的总裁林焯辉先生去世了。他称得上是我的大学校长,他也是一位令人值得尊敬的长者。对于他来说我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或者说路人一个,但他对于我却是神一样的存在。虽然离开隆辉十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隆辉就像我的大学一样,在这里我开始了自考,在这里的业余时间我参加内刊的编辑,也是在这里我开始一点一点地找到自信。我的工作内容也从一开始的流水线到QC、QA、文员再到培训助理,我的每一个小小的成长都与这里戚戚相关。
我是99年进入隆辉工作的,那时的隆辉真可谓是生意兴隆、业绩辉煌,当时全公司有一万多在职员工,在香港成功上市,是当地数一数二的知名企业,好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隆辉。就算是流水线的工人走到外面去说是隆辉的员工脸上都透着一股自豪呢,而这个企业就是林焯辉先生一手创办而成的。
这样一个明星企业后来居然会倒闭,以至于被敏捷地产收购了。好几次去广州经过隆辉工业村好想在那里下车再进去走走,我也投过几次敏捷的内刊编辑,可惜一直没有得到面试机会。我是多么渴望再次踏上这片我呆了近十年的浸润了我的青春和汗水、见证了我的爱情和喜悦的热土。
08年我离职时当时的总经理给我做过一个纪念CD,里面有我进厂以来一些照片(很多几年前的照片本来已经删除了,他特意找来电脑部工作人员,恢复全部文件,然后从几千几万张照片中找到我的照片),配的音乐是李春波的《小芳》,以至于我一听到这首歌便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是的,在这里我遇到了我人生中最深刻的爱恋。我对我的那个同学是一种像对父亲般的依赖,我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拯救,我是一个索取者;而对这位我知道我是在爱着,我体会到了那种一颗心与另一颗心相遇的感恩与喜悦,只要每天能看到他的身影、听得到他的声音我便很满足了。
从隆辉辞职后的那段时间我每天失魂落魄,我以为是与我那个同学有关,我现在才明白,其实是因为我离开了他。我和他虽然没有身体上的那种男女关系,但我们的精神与灵魂早已相溶在一起。我相信我内心的一部分东西已被他带走,而我的内心也一定留着他心灵上的某些东西。我只在舞台上与他握过一次手,这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身体接触,但心灵的感应却发生过好几次。
第一次是我和他在隆辉大门口的偶遇,见到他的第一瞬间我便感到如遭雷击满脸绯红,觉得这个人好熟,好像已经认识100年了,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合都合不拢。第二次是在二厂的门口,有半个月他休假去旅游了,我感觉和他分离了一个世纪,再次见到他我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紧紧交缠在一起。所谓的放电就是这种吧,我的眼神既绝望又深情,绝望是因为他是有妇之夫,我的自尊绝对不允许自己做不道德的事情,但我内心的真情却无处躲藏,如果世上真有所谓的灵魂伴侣的话,无疑他就是,可上帝却让我们相遇太晚。第三次我去他办公室送文件,然后我不知为何突然问他有没有花种子。刚好他前不久去了百万葵园,于是给了我一小袋向日葵种子。我又问他广州哪里有花卉可买,他告诉我芳村有,一听他说芳村我们俩都一征,因为我的名字里刚好有一个芳字。于是我和他两眼相望而忘言。
后来我把他送的几颗向日葵种在了公司食堂的走廊两边,我每天下班后就给它们浇水施肥,不久它们就长得比我还高,还开了几个比我的头还大的花盘。我相信他每天经过这里的时候一定看到这几颗向日葵了,我也相信他一定知道是我把他送给我的那几颗种子种在了这里。最后我给其中一颗最大的向日葵拍了照,放大做了一个精致的像框送给了他。当我把这个像框送给他的时候感觉就像是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他一样,他说他会一辈子珍藏。
到今天我离开隆辉离开他快十年了,前两年我知道他还在以前的隆辉工业村即现在的敏捷地产工作,近两年不知所踪了,也许他和他女儿一起移民到新西兰了。我很羡慕徐静蕾演的她,我很希望自己能够某天也给他写一封《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让他知道他在我心中占据着什么位置,我羡慕《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的她,至少她和他有过肌肤之亲还孕育过一个他的孩子。我现在才知道我当时向他借一颗花种子其实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他的孩子,只需一次一颗种子即可,其它的我绝对不会奢求,我会好好地把他的孩子养大,因为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刻着他的容。
是的,我爱他,我非常爱他,通过他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真爱,透过他我领会了真爱的深度和广度。我总感觉我和他的缘份或者说故事未完,总有一天我还会再次与他相见。我曾偷偷地跑到他以前居住的北京路附近,期望能遇到他,即使碰不到他能呼吸一下他曾呼吸过的空气也好。
生命中有的人来了又走了,带走了一些东西,又留下了某些东西,生命中能与你相识相知,感恩感谢感激,祝愿你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