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爸爸,如果未来我过得不幸福,我觉得最对不起你。
对不起数年来的疼爱,对不起你日复一日小心翼翼的呵护。
早上打开手机,收到爸爸凌晨四点发来的短信,“老姑娘,好几天没打电话,爸爸想你了。”
我的爸爸和别的爸爸不太一样,别的爸爸沉默寡言,父爱深沉。我的爸爸搞怪顽皮,他魁梧高大却易感性流泪,他孩童心重却依然顾家。
我越来越讨厌长大,长大后父母会衰老,我还要再来往的人群中佯装成熟,我要努力保护好自己不受外界侵蚀,要擦亮双眼分清黑与白、善与恶。
记忆中最清晰的画面是小时候爸爸会让我站在他的双脚上,将我荡来荡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体重超标,这个游戏再也玩不了了。
02、
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爸爸每周去一趟市里进货,他会给我买一大袋的鱿鱼丝和生鱼片,那是别人家孩子都没有的福利。当时我觉得最幸福的事不过如此,吃着鱼片看着《葫芦娃》,喝着冰镇的宏宝莱。老爸会偶尔尝尝,但贪吃的老爸好像对它们并不感兴趣。?
后来我上了小学,老师留得作业繁重,老爸看不过去,帮我写了几页。第二天我兴高采烈地去了学校,老师到底还是发现了我的小心思,劈头盖脸地将我训了一顿,回到家我和老爸大闹一番,说就因为他被老师批评了,只见老爸那张自责而又委屈的脸。
也因为当时学习太差,小学三年级时,老爸把我送到班主任家辅导,班主任和姥姥家东西屋,因为方便又因为关系比较亲近,就经常留在班主任家睡觉。
那天晚上,突然高烧,咳嗽不止,班主任半夜拨通了老爸电话。他急冲冲去街里敲醒了几家店老板,买了退烧药、桃罐头,还买了一大袋水果,记得里面有我爱吃的白兰瓜。
我见到他,感觉满腹的委屈奔涌而来。可第一句话却脱口而出:你给我出去,上门口站着。他心疼地对我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嘱咐我多吃点,然后傻呵呵地在门口站了几个小时。
03、
不过有时候,这个大男人也挺马虎的。
他骑自行车带我去奶奶家,我坐在后车座上脚不小心搅进轮子里,他没发现。伤口露至白骨,血流不止,卧床上躺了几个月。现在脚上还有块大大圆圆的疤。
妈妈去河北做生意,他留在家照顾我,好一阵子没给我洗头洗澡,弄得脏脏的,发型乱糟糟又起了满头虱子,被妈妈好一顿埋怨。
冬天去医院打吊瓶,我不爱在医院呆着,他想出个好计谋,用棉袄裹着吊瓶,带我小跑回家了。到家一看,针管里都结了冰,吓得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现在想起这些成长中的小插曲,却觉得异常甜蜜。如果可以时光倒流,我愿意再受次伤、生次虱子、再冻次吊瓶。
不过我有个条件,要看一看那时年轻的你。
03、
我就这样在父亲的宠溺与陷害下,一路长到了二十二岁。不过每次我被欺负,他都会不打折扣地帮我还回去。
我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等我放学回家,俩人坐路边吃烧烤,烤鱿鱼、烤羊肉串、烤干豆腐。他喝冰镇啤酒,我还是喝宏宝莱。
他一句,我一句,相互吹着牛B。
04、
直到大二时,我备战期末考试时,他瞒着我大病一场。
等放假回家看见他的一刻如晴天霹雳,从没见到他那么堕落与脆弱。那时他会夜夜凌晨在睡梦中惊醒,会自暴自弃脾气狂躁,他不能再陪我下棋、陪我玩扑克、陪我烤烧烤了,甚至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等待医生定时来换药。
我知道,此时的他最需要我的支持。我每天收集战胜病魔的励志故事讲给他听,在他被噩梦惊醒时第一时间握住他的手,给他安全感。陪他开始学习走步走直线,给他指定康复计划与健康饮食。学习按摩,研究穴位图,让他能稍微好受一点。
后来他真的变了,给所有人一个奇迹。
戒了所有的不良习惯,无论风吹雨雪、日复一日地锻炼,从不会走路到现在和我比谁跑得快。恢复了乐观与养生,甚至带动身边的人一起走进锻炼的队伍。就连爱好从耍钱变成了养生,心态也更加豁达与宽容。
反而我觉得爸爸因此获得了新生,他是我的骄傲。
05、
前一阵,爸爸来北京看我,走时上车后给我发了条短信:
爸爸走了,工作不要有压力,开开心心就好,找个爱自己的人。
看见短信的一刻,我泪崩了。
爸爸啊,你对我唯一的期待就是幸福就好;但是爸爸,恐怕你是世界上最宠我的男人了。
不过为了你,我也会努力让自己离幸福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攒了那么多美丽的愿望,你要一个一个陪着我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