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橙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和许炎这个家伙做邻居。而姜橙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莫飞会成为她的邻居。在姜橙的眼里许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变态的人,脾气差、自恋、毒舌、狂妄自大,他不及莫飞的一丝一毫,莫飞永远给她温暖的阳光,而许炎总是带领她走进黑暗,如果莫飞可以感动中国那许炎一定是祸害中国的那个,所以在姜橙的内心深处许炎是不能和莫飞相提并论的。
青镇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像他们三家挨的如此近也真算的上是缘分。当年三个准妈妈挺着大肚子交流育儿知识的时候,姜妈妈和许妈妈怎么也不好想到差点订下娃娃亲的孩子长大了竟然会是死对头,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但在这里不分公母。
“姜橙,好了吗,要迟到了。”
“姜橙,你是乌龟啊,快点给我爬出来!”
姜橙用膝盖都能想到这两句话分别出自谁的嘴里。从她记事开始,莫飞就是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帮她写作业背黑锅逗她乐难过陪她哭的人。而许炎就是那个在她伤口上撒盐,害她闯祸遇事拿她当挡箭牌的人,如果有一天姜橙想不开要跳楼那鼓动助力的也一定是许炎。上小学的时候许炎就经常捉虫子放在姜橙的桌洞里,以至于姜橙上课从来不敢趴在桌子上睡觉,可能在睡梦中就会有东西往脸上爬,所以上了高中姜橙的成绩一直是极好的,尤其是生物。那些许炎放在她桌洞里的丑陋的生物姜橙每个都有仔细研究,姜橙梦想着有一天研究好了它们组成一支虫军灭了许炎,当然这只是姜橙的一厢情愿那些虫子远没有她想的那样好领导。
姜橙和许炎的战争的开端一般是不需要什么明显的导火索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姜橙从小到大一直留的学生头而不留长发就是为了和许炎打架的时候不让头发成为自己的死穴。每次他俩的战争都会搞得三家鸡飞狗跳,姜橙每次看事不妙的时候就拉莫飞出来做挡箭牌。姜妈妈很是不解自己的女儿和许炎哪来的深仇大恨,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每当姜妈妈说起这个姜橙总是一拍桌子放下一句话:江湖上的恩怨。弄得姜妈妈哭笑不得。姜妈妈也经常教育自己的女儿:橙橙呀,你出生的时候和小炎就差三分钟。你小的时候见了小炎就要亲他拉着人家的小手不放。你许阿姨和我想着这要是在古代就给你俩定娃娃亲了,小时候就那么要好将来肯定更好,怎么现在还整天还打架呢,你看你把小炎的脸给抓的,许阿姨那是疼你不跟你计较,万一留疤了长大了可咋整,哎,真是不如小时候。姜妈妈边说边叹气一副痛心的样子。姜橙每次听到妈妈的唠叨脑海里再浮现出许炎那张欠揍的脸忽然就觉得心中正义凛然,势必要为民除害。
十三岁的姜橙能想到为民除害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许炎光着脚爬树掏鸟窝时把他的鞋偷偷的拿走,躲在一旁看许炎跳下树后找不到鞋子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跑。然后姜橙就带着她的战利品昂首阔步的回家。从十三岁开始到许炎不再热衷于掏鸟窝姜橙家的小仓库里许炎的鞋全被老鼠安了家,而许妈妈一度认为是许炎把鞋拿去河边打水漂了,许炎也因为这个没少挨许妈妈的骂。汶川地震的时候姜橙把那十几双鞋全都捐了出去,大院里的爷爷奶奶直夸她是优秀少先队员,她自豪的说用恶人的东西做善事这是大善。
莫飞也搞不懂为什么从小手拉手上幼儿园的姜橙和许炎一夜之间变得水火不容,每次许炎拽着他向东跑时姜橙偏拉着他向西跑,最受伤的就是莫飞了,每天被他们争来争去。高中的时候姜橙、莫飞、许炎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当初知道没有和许炎分到一个班姜橙拉着莫飞去KTV唱了一晚的歌以示庆祝。姜橙眉开眼笑的的样子,和着那昏暗的灯光一下子闯进了莫飞的心里,那个曾经拉着他的手喊他莫飞哥哥的小姑娘长大了,长大了的姜橙的身上有一种吸引着他的光芒,让他怎么都移不开眼睛。
十六七岁的年纪大概最憧憬的就是恋爱了吧,带着青涩和美好,引人深思,在青春的叛逆时光里格外的让人着迷。许炎仗着许妈妈那个美人给他的一副好皮囊整天勾三搭四,混得如鱼得水。而一向温文尔雅的莫飞则成了女生心中的温柔乡,只有姜橙仍是独自一人闯荡江湖。
姜橙遇见林北在一个午后。六月的天如孩子的脸一般,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阳光明媚,一转眼就是大雨滂沱。走在路上的林北无奈只得躲进路旁的书店。因为下雨的缘故,书店里有不少的人。姜橙忽然想起她心仪已久的那本《百年孤独》,围着书架转了好几圈姜橙终于发现了它。
姜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恨过自己的身高,书太高她跳起来试了很多次,但还是够不到。
刚好进来躲雨的林北正好撞见了姜橙跳着拿书的情景,看着抬起来拿书的可爱的女孩,他不禁失笑,情不自禁的走向那个小巧的身影,拿下那本书递给气喘吁吁的姜橙。
姜橙抬起头正好对上林北那双含笑的眸子,雨后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姜橙忽然间心跳漏了节拍。
“给你”林北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也许是因为蹦的次数太多她的鼻尖已经渗出汗水。
姜橙定定的看着林北,一时忘了反应,林北胸前的校牌经过雨水的冲刷变得格外的刺眼。
“哦~谢……谢谢你”姜橙绝对不会想到她也会有脸红的一天。
不等姜橙说完林北冲姜橙笑了一下自顾自的走开了,高三一班林北 。姜橙突然觉得校牌真是一个好东西,比如她可以知道她现在最想知道——林北。手指触碰的地方还有林北残留的温度,姜橙忽然觉得她世界里的桃花要开了,她的心里满满的全是欢喜。走出书店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枝桠倾泻下来,一个又一个或明或暗的小圆点在地上跟着风的节奏跳跃,那光点跳跃到姜橙的眼里又流淌进她的心里。十六岁的姜橙还是保留着一股野性的假小子模样,齐耳的短发干净又利落,像极了十六七岁时候心底里生长的情愫。姜橙向来对于美好执于追求,林北又是她遇上的第一个让她心动的异性,此时她便想着要怎样抱得“美人”归了。当然姜橙也明白这可能是一场持久的战役,战友是必不可少的,即便他和许炎是冤家,但是爱情至上,姜橙也确实这样做了。听完姜橙的描述莫飞沉默了,许炎一拍桌子蹭的站起来:就你,还想追林北!别做梦了,林北才不稀罕你这个丑八怪,追林北的人那么多哪里轮的上你!
姜橙听完这话火蹭一下子上来了:许炎,我追谁关你屁事,又不是追你,你操什么心!
“还好不是追我,追我我立马去跳楼!”
“你做梦,我就是跳楼也不会追你!”
敌视数数十秒他们各自怒气冲冲的回家。莫飞早已习惯了这种局面,只是姜橙的话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平静。
这一夜,三人各怀心事,在凌晨才沉沉睡去。
“小橙,你确定要追林北吗?”莫飞还是不相信姜橙怎么会喜欢林北。
姜橙的嘴里塞着油条含糊不清的说:“对,我就是要追林北,莫飞,你帮我好不好?”
莫飞从小对于姜橙吩咐的事从来都不会说不,虽然他不情愿,他还是艰难的点了头。
“莫飞就你最好了”姜橙眯着眼睛要用她满是油的手给莫飞一个拥抱,被莫飞灵活的躲开了。
“许炎还来不来阿,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姜橙对于许炎破天荒的迟到很是不满。
“咱们先走吧,不等他了,今天我载你。”莫飞永远是最善解人意的那个。由于姜橙掌握平衡的能力实在太差,自己骑车上学姜妈妈实在不放心,就把姜橙托付给了许炎和莫飞,莫飞总会护她周全,而许炎每次都专挑障碍用车轮轧过,边骑边嫌弃姜橙太重有碍他车技的发挥。莫飞从不会嫌弃姜橙,对呀,莫飞那么喜欢姜橙又怎么舍得说姜橙的一点不是。
“莫飞,快看,是林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莫飞被姜橙一下子拍回了现实。
姜橙以她最快的速度跳下车冲到林北的面前,也许是这遇见太突然也或许是奔向林北的速度太快姜橙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林北。
林北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人很是惊讶,拧起眉头问她:你?
“哦,我,那个,谢谢你,那个,我,我叫姜橙”姜橙指了指自己的校牌“那天你帮我拿书。”姜橙羞涩的模样让莫飞看的心里酸酸的。
“不客气。”林北依旧自顾自的走开。
看着林北离开的身影,姜橙垂头丧气的走到莫飞的身边,莫飞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姜橙不知道林北是这么冷漠的人。姜橙也不知道,其实那天许炎一直在她的身后不远的地方眼底收尽了她所有的失落。
“你知道小橙最近在忙什么吗?”对于姜橙缺席夜市莫飞很是惊讶。
“忙着追林北呗。”许炎的话语里满是不屑。
“你不是和林北一班吗,林北有没有女朋友。”莫飞总是最关心姜橙,其实他并不想看到姜橙追林北,但他宁愿姜橙乐此不疲的想着追林北的招数也不想制止她害她难过。
“他……”许炎还是选择了沉默。
翌日的清晨,姜橙欢天喜地的冲出家门拉着莫飞和许炎就往他们交通工具在的地方跑。
“姜橙,你神经病阿,跑什么,又不会迟到。”许炎很是不满他的发型被风吹乱。
姜橙第一次没有顶嘴:“许炎,放学在你们教室等我,我先走了。拜拜!”
对于姜橙的抽风莫飞和许炎很是惊奇。其实他们都明白姜橙为什么忽然让许炎等她而且还是在他的教室,只是都缄口不言,默契的一起去掩饰,像是抛出来所有赌注只等待开局。
终于挨到了放学,姜橙一溜烟走到林北教室的门口。手里捧着她的劳动成果,一瓶手折星星。这可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可以表达自己心意的东西,天知道姜橙为了学折这个精细的玩意花了多少时间,折完这一瓶之后姜橙想以后还是送林北大个的东西比较好。她要把它们送给林北,她要大胆的追林北,她才不是害羞的小女生,她喜欢的东西她要以她的方式得到。
“嗨,林北。”
姜橙的每次出现对于林北来说都是意外。
“姜橙?”
“我……”姜橙的手死死的攥住手里的瓶子。
“小北,这是谁呀?”对于突然出现的美女姜橙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姜橙。姜橙,这是我的女朋友米晴。”林北热情的让姜橙那么的不适应。
姜橙只能摆出微笑来掩盖自己的意图“你好,我是来找许炎的,恰好看见你和你打个招呼,恩,就是这样子。”
“许炎,送给你。三八妇女节快乐!”
姜橙刚开始想挑在三八妇女节这天表白会不会不好,可是星星都折好了,再这样白白浪费一天实在不是姜橙的作风。还好这个特殊的日子给了姜橙一个白痴的借口。
听到姜橙说把星星送给他许炎的心里是非常恼火的,他知道那是姜橙为了林北折的,而后面的三八妇女节快乐彻底把许炎雷的一点情绪也没有了,三八妇女节快乐,他真是佩服及了姜橙那个满是汽油的脑子。
站在一旁的林北和米晴不禁乐了,“那你们就好好过三八妇女节吧,我们先不打扰了,小晴,咱们走吧。”说完就拉着米晴推出了教室。
姜橙脸上努力挤出的笑容在听到教室的门合上的那一刻就垮了下来。
许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去安慰姜橙,更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
“许炎,你再不走,你回家被你妈骂我可不管你”姜橙不带任何情绪的边说边出了教室,许炎只得快步跟上。
林北站在校门口看了无数次表后才看到姜橙和许炎姗姗来迟的身影。一路上没有人打破沉默的气氛,连路上遇见的小猫小狗姜橙也失去了兴趣。许炎和莫飞只得在这种低气压下用眼神进行交流,莫飞很快便弄清楚了原委,他也一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的结果。
姜妈妈也非常奇怪自己的女儿回家以后出奇的话少,但是姜妈妈也没有担心,而是觉得自己的女儿终于要变得像个姑娘了。
姜橙趴在自己房间窗前的写字桌上,想着林北想着今天的一切,有些难过,更有些懊恼。
许炎的出现着实把姜橙吓了一大跳,许炎从窗外将手伸到姜橙的面前,姜橙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半只胳膊,姜橙蹭的一下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
许炎冲着窗户里面喊“姜橙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许炎,你个王八蛋,大晚上的你想吓死我啊。”姜橙抚摸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小心脏,没好气的朝许炎喊。
“喏,给你的”许炎展开的掌心上,摊放着几颗彩虹泡泡糖。小时候姜橙每次被姜妈妈责骂的时候许炎和莫飞都会和许炎一起去买彩虹泡泡糖,只要姜橙吹出的泡泡比他俩的大,姜橙就会开心了。长大后卖泡泡糖的小卖部老奶奶去世了,他们好久没有吃过这种彩虹泡泡糖了。
“知道了,下次你再这样吓我,我一定把你的胳膊卸下来给你挂树上。”虽然是满心欢喜,姜橙依旧对许炎怒气冲冲。
听到姜橙的回答,许炎放心的离开了。这才是姜橙,凶巴巴的,从来都不会跟他好好说话,这样的姜橙才是最真实的,才是他喜欢的。许炎很是不满自己的脑袋里对着姜橙会冒出来喜欢两个字,他想大概姜橙已经释然了吧,在许炎的记忆里姜橙总是可以一个人很快的将所有的伤痛都消化掉。
和林北有关的所有情愫随着毕业季的来临被冲淡,姜橙那场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初恋,也成了她的青春里最浓的一笔,有时她也会想起这段往事而嘲笑自己少不更事。但她也更怀念,那段岁月里那个勇敢的自己。
高考轰轰烈烈的来了,姜橙许炎莫飞三个人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天一起坐上了去云南的火车,姜橙说要为她们疯狂的岁月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再这样的青春里,能遇上可以把酒言欢、侃侃而谈、互相陪伴的朋友,这不得不说这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从云南回来的那天正好是成绩下达的那天。最高兴的莫过于莫妈妈了,莫飞的成绩都可以去清华了。而姜橙和许炎不愧是冤家,连成绩也只差一分。
“阿飞,你去清华吗,那你就是我们这第一个踏进清华校门的人了!”姜橙说的一脸自豪。
“你呢,要去哪?”莫飞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一边是心仪的姑娘,一边是妈妈的期望。
“我,当然是厦大,那是我从小的梦想。”姜橙说的满是憧憬。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三个妈妈都傻眼了,全是厦大的通知书。莫妈妈其实理解他的儿子为什么选择厦大,她不反对就说明她完全支持儿子的行动。
姜橙不可置信的望着莫飞,莫飞十分慷慨的说:我不是怕你身边没有我会不习惯嘛。
姜橙嘴里的饮料很不客气的喷了许炎一身,对于莫飞的话姜橙确实惊呆了!
许炎一脸嫌弃的表示和她一个学校是他最倒霉的决定。
大学的这四年,许炎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而莫飞和姜橙都不为所动,只顾在一旁看许炎对那些姑娘的各种敷衍。
也许是这些年发生过太多的事,姜橙明白了什么才是她想要的爱情,她知道莫飞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因为什么,但她始终没有正视莫飞对她的感情。她的心里藏着一个人,远没有初恋的炽热,她只是在等,等她心中的那个人明白她的心思。莫飞不止一次的想向姜橙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说明他的心意,都被姜橙以玩笑把他最想说的话挡掉了,姜橙说,蓝颜知己是不会变成恋人的,如果是我我也会不习惯的,你是莫飞呀,你是姜橙的莫飞,我们之间千百种感情,唯一不会有的就是爱情。莫飞你说对吗。
如若不是姑娘美好无比,少年又怎会一往情深。大学四年一晃而过,毕业后莫飞选择了出国,放下心爱的姑娘去追求心中的梦想。莫飞临走的那天姜橙和许炎去机场送他,拥抱过后莫飞冲着姜橙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转身离开。许炎还在回味那句拥抱时莫飞在他耳边说的话:你不必因为我考虑那么多。许炎一直都不敢去正视那份心里经常涌动的莫名的情愫,莫飞点破了他的顾虑也间接的说出来他的心思。
毕业后的姜橙找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日子过得简单平淡,只是闲暇时姜橙无比的想念儿时三个人奔走的画面。
姜橙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许炎,也许是她真的了解许炎吧。那个会在她难过时臭骂她,却又在极力哄她开心的人,那个在她受欺负时不顾一切替她摆平的人,那个每天和他吵架却疼她至深的人。也许莫飞给她的是向阳的温暖,把所有的美好都给她让她看到。而许炎把最坏的一面朝向她,他为她好却不想让她知道,这样的许炎,倔强的让她心疼。
姜橙22岁的生日莫飞打电话来说会给她一个惊喜,让她只管等着就好,莫飞还是原来的样子总是会给与她感动,所以莫飞是姜橙的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阳光。许炎好像犹豫了好久才做了一个决定,为什么要把心爱的姑娘拱手相让,他总是嘲笑姜橙胆小,其实他才是最怯懦的那个,姜橙的生日许炎准备了很久。
许炎一夜未眠,大清早就迫不及待的敲开了姜橙家的门,九十九朵玫瑰花,还有那藏匿已久的心思,是予以生命的托付。姜橙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她盼望好久的少年,太过开心以至于眼泪流下。许炎没想到姜橙会哭,一瞬间手足无措,话也堵在喉咙,只是将她揽入怀中像是懂她的心思般哽咽着一字一句的说: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如果莫飞没有将自己作为惊喜出现在姜橙的生日宴上,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新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从英国飞往北京的航班在中途坠机,机上116人,无一人生还。姜橙和许炎看到这个消息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莫飞,姜橙一脸正经的跟许炎说他要打电话告诉莫飞下次回来不要坐飞机,许炎还嘲笑她是个傻子,难不成让莫飞安上翅膀自己飞回。姜橙和许炎的手机先后响起,一个噩耗在被告知。姜橙怎么也不会想到莫飞会在那架飞机上。“姜小姐,莫先生的遗物里有你的一封信。”姜橙疯了般的冲出门,许炎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莫飞怎么会死呢,他那么爱姜橙他怎么舍得死。
莫飞家莫妈妈和莫爸爸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姜橙看着遗像上的莫飞,他的笑容一尘不染。莫妈妈看到姜橙哭的更凶了,拉着姜橙的衣角,像小孩子丢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小橙,飞飞没出事对吧,他昨天还打电话说回来陪你过生日,怎么可能出事,飞飞怎么可能出事,飞飞才22岁,怎么可以出事,小橙,你告诉阿姨他们都在骗我,小橙……莫妈妈把最后的希望抛给了姜橙,也给了她最沉重的绝望。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安慰不了莫妈妈,更说服不了自己。许炎是明白姜橙的,那份疼痛他同样可以感受到。他不敢说话,她太了解姜橙了,她在自己左右煎熬,许炎不想姜橙这样,但又怕她作出决定,姜橙全身都在发抖,她宁愿这是一场梦。
莫飞的葬礼来了很多人,他们带着悲伤、同情各式各样不属于莫飞的情感来了,姜橙没有勇气送莫飞最后一程,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不敢来,她怕莫妈妈看见她会更难过,她也怕莫飞看不见她会难过,所以她远远的站着,站在他们从一同走过的时光里。
姜橙走了,这是许炎可以预料到的结果,也是他最害怕的决定,姜橙连一封信都没有留下,许炎只有自己一人守着回忆继续坚持。
许炎明白姜橙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莫飞离开了的事实,莫飞于她就是光,莫飞不在了,姜橙的世界就不再明亮。
许炎也坚信姜橙还会回来,他会等,等他心爱的姑娘有一天欢天喜地的向他走来,他要的是那个满眼明媚心怀希望的姑娘,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再见她笑靥如花。
结局番外
莫飞的墓前一个白衣女子放下一束百合花,久久的站立后像是释然一般冲着墓碑上的照片说道:莫飞,我回来看你了,我回来找他了,你怪我吗,你说他会不会怪我。可是,这一次,不管你们怪不怪我我都不会再离开了,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们身边,我不走了。
姜橙离开后许炎有时间就会来老时光咖啡,选一个最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一下午,那是姜橙在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这两年来许炎都惊奇自己竟然喜欢上了曾经最厌恶的咖啡,入口即苦,但咖啡再苦也不及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走出咖啡馆许炎习惯性的抬头,他不知道是否姜橙在的地方此时是什么天气,思绪也跟着天上的云朵飘了起来。
“前面的先生,你的女朋友说她很抱歉当初就那样不辞而别,你从我这里买束花送给她好不好。”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许炎所有的思绪都停下来,他想回头去看是不是她,但他多怕不是她,身子突然僵住,连动作都开始迟缓。
带着震惊和期盼转过身去,他看见阳光下站着一个女孩,他日思夜想当初不辞而别的女孩,她歪着头,弯弯的眉眼,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嘴唇动了好久才发出一个字,他想过无数次再见她的情景,等她回来了,他要问问她这两年她都去哪了,一点消息都不带给她,他一定要责备她害他每天都为她担心。可现在,她回来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着许炎说出好字的那一刻,姜橙的整颗心都落地了。她轻轻地走向他。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他“我回来了”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浓浓的欢喜,所有的情绪都溶进了这四个字,我回来了。
“好,回来就就好”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姜橙,他的姜橙回来了。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