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线城市的二流大学,不会有大风浪”
这是秦朗常常说的话。
“社会在发展,时代要进步,人学会成长。历史巨轮的慢慢推进,需要小人物的牺牲。我就是这样的小人物,无辜。”
大家都是小地方的人,眼界低,格局太小。看不到未来,昨天和今天是一样的,所以明天肯定也是和今天没有差别。
秦朗总是表现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异常的敏感,对人这样,对事也一样,他对人不对事。
这样的人,我们后来认为是深深的自卑,小时候受过伤,值得同情,我们愿意理解他。
家庭并不幸福,那个年代的父母还不太习惯离婚,借着孩子的名义,依旧生活在一起。一边抱怨生活的不堪,一边无奈承受,离开需要勇气,而很多人没有勇气。
习惯了一种生活方式,即使不喜欢,改变它也会让人觉得后怕。他们将内心的悲苦,无力的咒骂,无缘由的暴力渗透给小孩的日常,酒后的很多行为是没有道理的。
秦朗的日常是苦涩的,那些故事放在酒里,越陈越香,苦情戏不会散场,但是他自己不说,学会了隐藏。
小时候的秦朗就有异于常人的乖巧,并不聪明,也没有很可爱,你永远不会注意到这样的孩子,所以他很乖,乖的被忽略了。
不会和小伙伴一起在地上滚爬,没有好朋友的手工活,上课老师看不到,课间休息很孤单,放学了也是一个人回家,寒暑假没有陪伴,那是难过的时候。
没有阿童木和叮当猫,没有火影和海贼王……所有童年渴望出现的都没有出现,这让他越来越被边缘化,知道他自己习惯了一个人。
在结束学校生活,开始新起点的时候,他选择了去支教。一个偏远地区的中学,他自己也是来自偏远地区。并不是什么高尚的理由,回报社会在他眼里很可笑,从未曾索取和得到,哪里会有真诚回报。
人类是愚蠢和盲目的,一次次的舆论导向证明了这个观点。
一次意外的接触,发现原来大山深处的人很善良,也很笨。没有好的打算,在那里打发自己一段时间也没有问题,生活会有补贴,交通也有补助,最重要的是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再不会有别的地方对自己那么认真。
支教的生活很枯燥,新鲜期很快就被消磨殆尽。物质上的多寡并不会明显影响你的幸福感,和他人的比较才会。秦朗在这里很幸福。
随口的一个玩笑,会被当真,任何一个无意识动作会被刻意模仿。周围都是山的村子里,孩子们想不出山外是什么。没有经历过,不会明白。
秦朗的故事断断续续,很难理清楚,他自己只是不愿意再去回忆。
班上有个女生,上我的课很积极,我知道她想吸引我注意,她叫李雯。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会做出错的事情,旁观的人有义务去帮助她,告诉她对的事情。我没有这么做,我也想一直长不大,脸上没有胡渣。
她喜欢我,我没有拒绝,我知道她会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为这件事后悔,我还是没有拒绝。我只是不想自己以后会后悔。
那一刻,我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李雯很漂亮,早早的发育,让她身上隐隐的透着性的光芒!我牵起了她的手,任由她犯错。
村口的流氓发现了我们,他不是村长的儿子,跟校长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个村口流浪的可怜虫。
我被打了,脸上火辣辣的,嘴巴里有浓浓的血腥味。那一刻,我真的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想要躲避爸爸雷雨般的拳头……
跪在地上求饶,为了她的清白,我的名誉,多么无力的要挟,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只是不想挨打了。
离开的时候,我没有看她,为她许下山盟海誓,为她擦拭泪痕,为她撩起吹乱的头发……她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坏的人。我像一条受伤的狗,不敢回头,夹着尾巴从墙角爬开。
天还没有亮,流氓一直没有回家。
村口只有一条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