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就回来吧,我养你。”父亲在电话里这么说。
挂上电话,不觉何时已泪流满面。
生活似乎是一个大笑话,一直拼进全力想要逃离的地方,到后来可能会是你最终的容身之所。
1、
小Y的小时候很坎坷,2岁的时候妈妈就丢下她走了,大概是生活太艰难吧。那时候的爸爸好吃懒做,还喜欢在外面赌博,妈妈既要照顾幼小的孩子,还有瞎眼的婆婆,大概是个软弱的女子都会想要远离这样的处境吧,所以妈妈狠下心离开了小Y。
小Y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等她上学的时候还会有邻居和她开玩笑,你都这么大啦,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在我们家堂屋里爬啊爬,抓起自己拉的便便往嘴巴里送;还记得你奶奶在找不到你的时候扯着嗓子喊:“小Y,小Y”,一遍又一遍,谁让她看不见,不能去寻你呢。
后来,爸爸外出打工,把小Y和奶奶交给自己的姐姐照顾,姐姐家也不容易啊。小Y的姑姑生了三个男孩,现在又多了小Y和瞎眼妈妈照顾,嫁出去的姑娘还要照顾娘家人,日子困难的时候,姑父也是有怨言的吧。可惜,那时候的小Y还不懂,小小的自己真的是个负担。
2、
在小Y七岁那年,妈妈回来看小Y。看到姑姑一家的状况,还要拖上小Y和婆婆,于心不忍,决定回来照顾小Y。可是小Y始终不肯喊妈妈,妈妈倒是没在意,爸爸把小Y赶出门外,说不喊人不准吃饭。家里有了女主人,日子会好过了吧,然而并没有。小Y只知道,爸爸和妈妈总是会吵架,摔锅砸盆,有时还能见到妈妈胳膊上的淤青。小Y,在父母吵架时,会躲起来,有时躲在邻居家的拖拉机上,有时跑到小学的操场上,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里去吧。
吵完架的爸妈,妈妈可能会离家出走一段时间,三五天,一两年。爸爸就会抱着小Y哭,是那种哭天抢地的哭,边哭还会边喊,命怎么那么苦,一遍遍细数命运待他不公的地方。小Y也会跟着哭,可是,她心里觉得哭有什么用,一个爱哭的男人有什么用。
3、
小学、初中、高中,小Y一直很努力的学习,那时的她不知道除了上好学还能为爸爸多做些什么。尽管爸爸在她眼里,是那么的软弱无能,但是,一直以来都是爸爸在供养她。他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小Y还是不想长久的呆在这样的环境里,因为很消极。因为爸爸常会念叨、啰嗦,要争口气,不要让别人笑话。所以小Y一直很争气,一直是爸爸的骄傲,当小Y考上市里最好的初中的时候,爸爸拿不出8000元的学费,那是的8000真的很贵。小Y只能去镇上上中学,之后爸爸哭喊的内容里面又多了一条,爸爸没有用啊,让你上不起好学校。
4、
等到小Y上了大学,离家不近但也不算太远,她总会说要省钱,只在寒暑假回家,家对小Y来说并不是好地方吧。小Y谈恋爱了,异地恋坚持到大学毕业,跨省之恋,毕业之后去找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工作。相处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发现男朋友的种种不好,女孩傻呀,觉得嫁得远点来自自己原生家庭的烦恼就会少点。后来奉子成婚,爸爸也没办法不想女儿远嫁也不行了。
5、
婆家待小Y很好,视如己出。小Y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定改写成功了,等孩子十个月时,小Y就出去找打工的老公。呵呵,老公在外面并没有好好上班,一个工作干不满一个月就不干,找工作再花一个月,周而复始。小Y开始觉得命运又在捉弄她了,等到老公在一个岗位上稳定三个月的时候,小Y觉得日子可算有奔头了吧。没想,又怀孕了,怀了就要吧,公婆说两个孩子好,小Y也觉得两个孩子刚好。夫妻俩努力上班还是可以养活孩子的,可是没成想,过了三个月,老公又把工作弄丢了。大热天,也不出去找工作,泡着网吧还和小Y说在忙着找工作呢。小Y天天大着肚子坐公交去上班,回来自己弄吃的,洗衣服,什么活都干,家里还供着一个大爷。
周末爸爸打电话给小Y,小Y崩不住了,爸爸说:“回来吧,你还怀着孕呢,工作别干了,老爸养你。”
哪能说回就回呢,还有三个月就能请产假了,贸贸然离职,工作没有交接好,生育金可能也会没有,来年年终奖也会泡汤。挣钱不就为了更好的生活,房租1500一个月的小Y现在不想把工作丢下,尽管月薪只有3000多,尽管这样很累但是这都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小Y不想给家里添负担,不想啃老,老爸走了这么长的大半辈子也没享一天福,小Y不想拖累老爸。小Y也不想和公婆说老公的不是,毕竟那是他们的孩子。
只想说,爸爸离开你,并没有很幸福,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如果可以重新选择,还是想说嫁不那么太远就好,时常回去看看就好。重要的是知道有一扇门永远为你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