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从没去过理发店,全村理发都是找村头的二奶奶,她有一个人工推子,不是电的,剪发前要先上点油,不然夹头发。
至于头型没讲究,发型呢没概念,只有一个平头或是光头。
98年的那个夏天同样也是高温,我和邻居家的玩伴猛猛,结伴去了二奶奶家,软磨硬泡了半小时,二奶奶才放下喂猪的盆子,拿起了已经生锈的推子。
我俩异口同声说: 这次来点不一样的,我俩要剃光头。
二奶奶嘴里点上支旱烟,
给推子上了上油说:
先推再刮,保证你俩是村子里最靓的仔。
推子贴着头皮外加生锈的油滴到头皮上,整个头皮都是凉爽的,但是好景不长,一不留神就绞住头发,那痛钻头皮,吱吱嘎嘎的喊叫个不停。
二奶奶说:又不是在杀猪,你俩别虚火。
不到中午两个光滑的头剃完了,我俩乐意不觉,相互欣赏,并用手抚摸着光滑还伴有扎手感觉的光头。我们开始走街串巷,大肆得意,首要去的地方就是村中的小卖部,那里人多,妇女老人与家长里短,都是在那里开始,我俩靓丽光鲜的发型当然也要先去那里。
到了那里,果然小卖部门口聚集了七大姑八大娘,还没等我俩开口,她们就说:吆,你看他俩的头剃的真光滑!转个身给婶婶们看看。
我俩散发着荷尔蒙的青春味道便一发不可收拾,一会上个台阶,一会倒个立,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不时一个声音传出来说: 你俩这头剃的真不孬,看着像“驴头马蛋”一样。以后你叫驴头,你叫马蛋,这样就对的起这个头型了。
我俩勃然大怒但是抵不过周围的笑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俩跑回二奶奶家。
然后又异口同声的说:
我们要回原来的发型。
二奶奶说:
给我通天的本领我也接不回来你们的头发啊。
你们剪头我还没要钱呢,你们两个龟孙,给老子滚。
我俩哭喊着跑出了二奶奶的院子,我那时就明白了一个理,免费的永远是最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