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过:“中年以后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中国男人或许是世界上最累的群体,尤其是二十出头。无名无钱,是命中最贱的一段时光。三十左右,或许是公司的菜鸟,以最便宜的价格兜售着自己的精气神。四十左右,上有老下有小,下班后躲在车里的几分钟,才属于他自己。人未到中年,事业未成,就已经无依无靠。还没有准备好坚强,就被撂倒个狗啃泥。
还不到中年,各方的压力就要压垮年轻人,默契的融入孤独的阵营。默默崩溃的地铁小哥,雨中嚎啕的失恋青年。越来越多的人,被迫选择用狼狈的方式化解和宣泄。刚成年的男人们,面临的问题五花八门,心中的烦恼同根同宗,一脉相承。从此不敢狂妄,不敢倔强。
五一放假回家,蹭的表哥的车。偶然看到他在接电话,是嫂子打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xx妈”,xx是我侄子的名字。我有点好奇怎么不是“老婆”“亲爱的”这样的备注。或许在他潜意识里,同床共枕的这个女人的第一身份是孩儿他妈,接下来才是老婆。这就意味着,跟孩子妈共同经营生活是首要,跟老婆的生活甚至不那么重要。或者内心深处不愿接受这个老婆,只承认是孩子的母亲,顽强的固守着自己的不情愿。
事情得回到结婚的时候,我表哥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会来事儿。勤快嘴甜,仪表堂堂,举止大方。虽然不爱学习,却也懂得孰对孰错。当初准备结婚的是城里的一个姑娘,人家家境不错,有工作有房子。人家很钟意表哥的为人,一切都谈妥了。岔子出在七大姑八大姨上,在一帮亲戚的口水战下。表哥放弃了条件更好的城里姑娘,娶了村里更“门当户对”的女孩,婚后在各地辗转打工。生活虽然算过得去,但不想一辈子打工嫌没前途,想要更高的生活追求。
之前我问过他最想干的事,他说他也想跟大老板一样喝喝茶钓钓鱼,但生活不允许。其次就是想搞点生意,开个门店当老板,但没有门路没有资源。有时候家庭聚会,岁数大一点的长辈开玩笑说要是当初表哥选的是城里那个女孩,现在的生活可能会大不一样。而表哥也是笑笑不语,不知道他想过怎样的生活。
突然想起很多结过婚的表哥表姐,他们手机里备注的都是“xx妈”“xx爸”,甚至有些已婚很多年的夫妻也是这样。而现在很多热恋中的小年轻,给亲密的恋人备注的好玩又有趣。“我方水晶”“小可爱”“大猪头”,似乎有用不完的激情跟荷尔蒙。当一步入婚姻,激情就被消耗殆尽,生活琐碎和柴米油盐充斥生活。特别是要担当家庭重任的男人们。
所以,慢慢懂事的男人们开始学着闭嘴,学着承担。跟社会妥协,跟生活握手言和。容不得他们叛逆,逃避,即便很累也要硬抗。因为每天睁开眼都是要依靠他的人,他能依靠谁呢。备注,就成了人们最后的倔强,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