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是村里的老人
家住在村东头
妈说他过了新年也都71了
今天从路上遇见老六
他蹬着三轮车
我正走在路的左旁
老六停下招我上车
我推辞老六不走
后来便上到车上去
老六充了一罐煤气
修理了灶台
买了一包黄豆芽
和五块钱的葱统共有三小把
一直以来老六一个人过日子
他是个光汉
往年老六身体硬朗的时候
秋收午季总到我家场上帮忙
帮着增口袋
或者拿着大扫帚扫场
老六很捌
忙完后爸妈留他吃晚饭
他总是要生气的
爸妈觉得过意不去
去年八月十五提了东西去看看他
像打架一般
老六不收
还生气的将爸妈阻在门外
撵他们回去
今年老六的身体大不如前
我在后边车框
半蹲着
一是觉着有些不太稳当
遇到事情我好方便下车
再者希望能减轻一些重量
老六慢悠悠的骑着
我在后边问他身体怎样
每天怎么吃饭
老六不时的咳嗽两声
讲一个人吃饭随意了些
待会回去用豆芽配粉条弄些热乎汤
他说平常都是烧柴火
这就是因为快过年了
怕家里来亲戚
充罐煤气到时炒菜干净也能便当些
他说有些时候在家做着饭
都做到一半又不想吃
就做不下去了
就起来去湖里转转
还能随手拾点干树枝
饿了再回来
重新引火
到了我家后边
老六停车把我放下
我让他去家里坐坐
和我爸说会话
老六说 不往家里去了
天就黑了风也大
我下车
来到车前正对着老六
他笑着对我招手
让我回吧
我看他孥孥身子
光露着粗糙的手握紧车把
踩踏着黑棉鞋蹬着车
往东头去了
我转身也往家去
大狗在墙角蹲着
邻居出来压水和我打招呼
老六应该还没走太远
我分明还能听见
他的三轮车在石子路上
咣铃咣铛的响着
只是渐渐的那声音弱了
也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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