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祖母乃逝十年矣。盖不知光阴之逝如流水过渠，不感不觉。忽视皇历，已历十年。近几梦祖母与吾于老宅古榻，四目相视，老妪欲言语而不出，忽觉终耳，余问其何时归，其云“近耳”。梦中泪襟，醒而不觉。近晌午，余念地藏王菩萨超度心咒逾百遍，望其归息，助其安魂。
祖母陆氏，江苏南通人，其父母不得而知，余尝问之，其曰“于战时丧耳，遂寄于姜灶张氏”，后嫁于通州陈氏，即吾之祖父耳。吾年幼时，读书于祖母之近处，故亲也。尝言饥辘，后其每日于邸门前购饼粮而候，恐其凉，遂置于衣内耳。后传为街道之佳话矣。
祖母于己丑年病重，十月十三逝。吾尝观邻舍之逝亲，未有其感，然亲而历之，亦为呼天抢地也。逝者终逝，唯存者心中念。历经十年，余未尝忘怀，常念愿以十岁换祖母一岁之荫，然怎可得？
今数回古道，然旧屋已无，古榻已没，皆成石路，唯执念尚存。以来数梦，又逢十年，内心更切，忆上心头，甚为痛心，乃不可绝，遂执笔作文以祭，泪目，愿祖母安魂。
鍾樂
己亥年四月廿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