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脚步在酥软的雪中晕开,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古典音乐,优雅的避开那融雪冻结的冰晶,周围一片死寂,感觉不到温度的冰冷。
想狂啸却哑口无言。
他们口中,我是个怪物,与社会脱节活在自己的梦幻年代里。相对来说,我还算是一个极为积极的仿生人,在这个抑郁症和自闭症都成为流行的时代,我一直给自己一个不错的定位,特立独行而又孑然自身,有种翩翩独立的君子之感。
只有在这凌晨,我才能找到些许安静,可是即刻证明我错了。街边的鸣笛像在开派对,电流在我脑中作祟,那些仿生人他们笑着拖着躯体走进一家家门店,贪婪的吮吸着洒落在地上的营养液,即使他们已经身残体破。闪烁的火花在黑暗中映出灰色钢铁的哑光,周围有无数双闪动的灯光,滋滋作响的电流让我想起被无数战争摧残而造成的耳鸣声。
我忍受不了这令人作呕的现状,我快步向前走去,尝试走的越快,脚下破损的零件就越多,还有新鲜流淌的机油,只留有上半身的仿生人在吸食着这最后的生命。当我还是个人类时,这种场景就可以被称为行尸走肉,可如今我已经习惯了,我把他们的头颅踩在脚下,拧碎,彻底的摧毁。
恐怕,我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色彩的机器。
这城市没有白天,只有工业中升起黑色的浓烟,在之前,这些仿生人从不正眼看我,他们沉浸在吸食工业废料中,橡胶与机油迸发的香薰进入肺中。
直到我开始打包凌晨。
走着走着,眼前的景象又冷却下来,没有刺眼灯光与啜食的声响,脚下的雪又逐渐叠厚了起来,眼前有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像个人类小孩,他在拼命奔跑,带着收音机的耳机,向周围狂啸。
我想喊住他,可距离太远,他也似乎听不到我的追逐,我怕他跑出这凌晨,于是,我开枪打倒了他。
血液染红了这纯白的雪原,渗入空隙中流淌进大地,他双目睁大望着天空,手捂着胸口,一堆堆仿生人从黑暗中伺机而动,像丧尸一般从四面八方蜂涌而来。
我看了看时间,这凌晨即将结束,于是我将这凌晨打包,将这时间凝聚在这最美好的时刻,于是转身又向下一个凌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