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列车穿越平原、河流与谷地,开往中国的东南
这座城市在北方人的心中沉默太久
火车站南腔北调
榕城、三山、闽都、左海、
我终于在相遇又相离的人群中认出她的名字
后来的时光连绵不绝
十九岁时喜欢大学城日色明亮的午后
二十岁喜欢阴天站在宝龙广场的中心
有雾的时候咀嚼路边榕树垂落眼前的根芽
在白鸟飞过头顶时准确伸出双手
摸索闽江幽微而热烈的脉搏
也曾坐在鼓山的峰顶抚摸古老岩石
遥望城市上空的云霞流出蓝色的命运
橘园洲这个名字充满农业时代的热情
再次向一把江边的黄沙询问福州老城的温度
“永嘉之乱,衣冠南渡,始入闽者八族。”
博物馆的老人手指颤抖,打开暗黄色书页
历史的苦难与柔情都在初秋的阳光下暴露无疑
坦荡、诚实、温柔而充满诗意
在三坊七巷来不及看第二眼
科学家和诗人就坐着地铁一号线
要去马尾的船头畅饮陈年烈酒
我跟在他们后面,终于在双抛桥放弃了追寻
从桥头回望河流的往昔
多年以前与情郞一起在这里跳下去的女子
拥有南方姑娘所有的温柔
且有人一开始就记住了闽江的棱角
在得知台风将至时偷走五月的麦芒
无论是三月还是九月
夏日或是冬天
五一广场上都会走过熟悉又陌生的脚步
乌山见识过父辈的咳嗽、婴儿的哭声以及姑娘的酒窝
……
我们不能知道所有的事情
就像这个午后数不清西湖公园的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