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总有很多人,因为很多原因,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美好,但他们依然在艰难的生活里好好地活着。
(一)
在彭辉拉面馆门口,每到晚上时常会蹲着一个老人在那里乞讨。
一天晚上,我与乐乐因为去拿发票途经彭辉拉面馆,于是去那里吃晚饭。当时,老人正跪坐在地上,等待着进出的人群能给他点晚饭或者是钱。乐乐在我锁车时先跑了去,我以为他会跑进拉面馆,原来他一直站在老人的面前,然后对我说:“妈妈,这个老爷爷没有家吗?我们要不要先买点饭给他吃?” 当然可以,我善良的孩子。
于是,我们先打包了汤和饭,乐乐跑着去送给门口的那个老人。待我们吃罢饭出来,老人正在喝着汤,旁边还站着一个老姨,老姨不停地大声问:“你是哪里人?没有儿女吗?”老人回答说:“我就在这里,晚上就住在......'老人边含含糊糊地说,边向北指去。老姨依然在追问:“你有儿女吗?有家人没?”老人便答非所问了,说些能吃饱之类的话。老姨对我说“他可能就是个憨子,走丢到这的,也找不到家了。”
看到我和乐乐,老人立刻坐直了身子,对我们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买饭给我吃,还有汤。”说着,向我们举起手中的汤,原来,老人还认着我们呢,看到他前面放钱的小碗,我打开包,想放点钱进去,这时,只听老人说:“大姐,不要给钱了,不要给钱了,刚才你让孩子买饭给我吃,得好几块钱啊。”我能看出老人的诚恳,他真的不愿再要我的钱,我把十元钱放在他的碗里,也许这十元钱能让他吃一顿美味的早餐。
想来,老人清醒得很,他只是有选择地装糊涂吧,刚才的老姨问他的问题,他都听得见,听得懂。也许老人有着难以言说的苦,他只能选择这般活着,白天捡捡破烂,晚上等待有人给点剩菜剩饭,只要能吃饱,只要能活着,或许,他的心底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对生活的愿望呢。
想起余华的《活着》,想起徐福贵,在历经生活的万般惨痛中,徐福贵依然在艰难中和他的原本要买来宰杀的老牛一起活着,在相继的“死去”中,这两个“老不死的”在坚强地好好地活着。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不幸的家庭又各有各的不幸。”正是生活中的种种不幸,铸就了不幸者坚韧的品格,让他们在艰难的处境中依然咀嚼着对生的希望,对活的向往,同时,也让幸运的人学会了珍惜,学会了良善,学会了慈悲和怜悯。也许正因为这样,世界才有了人情冷暖,才有了爱。
(二)
刚放暑假的那天晚上,近九点了,我和乐乐正准备洗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因为晚了,我就和乐乐没急着开门,屏住呼吸听着动静,不一会,就听到脚步声离开的声音,别是邻居有事呢,于是,我开门看看情况 。原来是一个订牛奶的,听到开门声,走到楼下的她匆匆地返回来,说:“终于有一家能给我开门的了,我是新来的订奶员,请问你家订牛奶吗?”她边说话,边上门来了。“我能进去歇歇吗?”订奶员央求着。
怎好拒绝呢,进来吧,好像挺累的样子。她坐下后哀求似的对我说:“订牛奶吧,我跑了一个晚上,爬上爬下,这都快九点了,还没订到一份。”因为家里刚买了牛奶, 我就委婉的拒绝了。订奶员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那儿接着说:“我失业在家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找来订牛奶的工作,今天刚干,主任带我们来这个小区,让挨家挨户的跑,这两栋楼我都跑完了,没订到一户,我怎么跟主任交代呀。”她好像真的很为难,我也为她的处境感到难为情,要不订吧,就当支持人家工作了。
拿起钱包才发现,包里没有钱了,白天在全友买了一个小书桌,钱正正好。我对订奶员说:“实在不好意思,家里真的没有现金了,你看——”我把钱包打开给她看,只见她原本满含欣喜的表情在瞬间冷却下来,叹了口气,失望地提包起身离开了。
目睹这一切的乐乐对我说:“妈妈,我们不能去取钱吗?”
估计乐乐也看到这个订奶员不容易哦,听着乐乐这么一说,我决定带着乐乐去取钱去,来帮助这个订奶员完成她人生的第一份牛奶订单。
匆匆的下楼,追上订奶员, 告诉她我们去取钱订一份牛奶。
就这样在工商银行门口的路灯下,订奶员终于完成了一份订单,多么不容易。签完单子,付好钱,订奶员万分感激地对我们道谢,其实,哪里用得着道谢呢,正是这样的经历,给我的乐乐上了一堂多么生动的课,让我的乐乐和我都记住了,我们得多么感恩我们的生活。
林语堂先生曾在《生活的艺术》里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我们在世界里,有了知识而不能了解,有了批评而不能欣赏,有了美而没有爱,有了公益而缺乏慈悲,有了礼貌而一无温暖之心,这种世界将成为一个多么可怜的世界。”
杨绛也在回忆对“老王”的情感时写到:“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
为了我们生活的世界不是一个“可怜”的世界,也为了每一个幸运的人不再“愧怍”,且让我们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拥有,去为这个世界增添一点爱吧。
“因为相知,所以懂得。”胡兰成写给初见的张爱玲;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张爱玲写给热爱的胡兰成;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新婚之时,胡兰成许张爱玲一世的美好。
借胡兰成与张爱玲的美好话语,为世间所有的“懂得”与“慈悲”点赞,为世间所有的生命祈祷,惟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