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发疯

有些事情无从说起,像一阵鬼怪的风,吹给了婴儿时让婴儿开始萌芽,吹给了男女时让彼此有爱的剧情,吹给……今天不是说爱情的时候,因为我现在在嘈杂的地铁上,感受对面一个女生的电话怒火。“死了就死了呗,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老不死的,别管他(她)死不死的。都死了,还管他(她)干嘛?”,“顾好自己的生活,妈,你养老金怎么样?”

女生拿着一杯奶茶,我也拿了一杯奶茶。我们都在周六加完班回家的地铁上享受一点廉价的奶茶快乐。我感觉她是上天给我的指引。什么是上天的指引呢?它也是一阵风。它是在你犹豫打算抛硬币的时候,别人在你面前说出了他们自己的选择。比如说在我逛街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路过的路人在我身边和他的同伴说:“我们去吃螺蛳粉吧。”再比如和我一样拿奶茶的女生有一样的观点。“死了就死了。” 我对她点了点头,她也看了看我。

我是内心是鹦鹉一样热闹的,但我一样知道我没有鹦鹉热情的外表。地铁上别人如此淡定面对他人的死亡,我有所认同的点就是我也是亲历者。而我,现在,就现在,知道我弟弟离开我也是不变的结局。不知从何所致,也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我不是写丧气文字,相反我认为我是积极的,比如在这周五下班时候的我。周五嘛天气很好,我特地扫了一块五一次的青桔,因为青桔骑起来太润了,轻轻的蹬一脚就从地铁站滑行几百米到了我家。我喜欢这种顺畅的体验,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丝滑经历有那么一瞬间,这一瞬间其实是断断续续的会重复出现在我脑海的一种事物:那就是我感觉自己还不错。与此同时我在想象出一个场景:在一条清澈的小溪里,水光潋滟,溪水冲刷着光滑的鹅卵石,露出水面上的鹅卵石上爬着一只八肢健全的蜻蜓,微风轻轻吹过它的翅膀……蜻蜓的小脑袋转了一下,自言自语地发出了一句人类没有听懂的语言,它是在说:“哦,我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生活如此美好”。我和蜻蜓没有区别,放到到宇宙中,我和蜻蜓太渺小。但当有一瞬间,心中无事,我们并会生发出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出来,与万物脱离开来,不禁怡然自得的起来。溪水依旧在势能影响下流走,外在的物理规律不会变化。内在的心态成了影响生活体验的一种方式,或许脱离出现实,培养好自己的心态,依旧能过得不错起来。

有谁会骑自行车的时候,联动到一只蜻蜓呢?我这不分场合的絮絮叨叨说些小事,曾经让我爸有点心烦,特别是在北京丰台区看守所大门口边上。

就在8月初的某一天,在我写下上一篇励志简书日记的第二天,弟弟被北京警察拘留了,这也是我和爸爸来到北京的原因。在失联的一周里,老爸问了公安局的警察,原来他被拘留了,但拘留原因保密,可能涉及刑事案件,再拘留到8月的月底就出来了。

夏末的北京她还是那么破破烂烂,甚至感觉更加萧条了。灰色的丰台区地方很大。比广州深圳的间距大了好几倍,饭店稀少,服务也少。来这里吃饭,服务员很照顾我们,会再三确认我们点的地三鲜是否要辣。爸爸说不要辣,结果上菜的时候变成了土豆炒茄子。哦原来地三鲜是茄子土豆和青椒。望着从地三鲜变成土豆炒茄子,让我觉得这是天意安排。注定这道菜不会完整,缺了一道。就像人一样,缺了弟弟。

有点迷信,我对心态后面的精神面貌我会感到陌生,琢磨不通。还是没学会顺应这个社会,没去接受自己无法接受的现实。

年初,高中好友阿猫从重庆来深圳工作,我们在海底捞聚了十年以来的第一面。大家见面都还保持原样,吃饭后我们几人一路溜大街,一个不知名的地铁站边上,我们差点走进一个小区,在小区门口,我站在一个保安亭里,保安亭只够站一个人,但我发现保安亭的视野真好,只是高了几十公分就有种威严神圣高高在上的感觉,我的右手不禁给空旷漆黑的门口敬个礼。

哈哈!原来这就是30岁左右的时候提前达到60岁保安职业高度的搞笑。我时常开玩笑的方式去和亲近的人聊。每年的职业环境都是往后最好的一年,钱被我发现是越来越重要了。在不掌握生产资料的我和阿猫,和我大部分认识的人一样,从事it工作,听大环境讲这是吃青春饭的工作。哪个牛马不是吃青春饭呢?和朋友一起吐槽,像是聚众喝酒一样,我说我过得不好,朋友说他更过的不好,大家都在拼酒。让人觉得暂时忘记现实,这种拼酒式安慰让心态好了一点。 一时的感动不能够转化成行动,太阳依旧打东边出来叫人赶紧面朝黄土把背影对着它。

肉体是凌晨1点睡着了,明天都是无精打采的,更没有力气去行动起来不是吗?周末下班的时候躺在床上刷刷抖音,看看小红书。别人记录美好生活,我们网上有目共睹。这种生活不需要你去思考着未来,但这个时候人也会从内心去呐喊出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句话,周末了,我就是世界的主宰。前面似乎没有出路,勇敢前行吧少年。今年3月我成立了一家公司,叫顺应xx,正如我3年前成立另外一家公司一样,还是不知道做啥。我百度发现你注册了一家公司,我有点启发了。后来做了点跨境小生意,把一点点垃圾产品寄到美国,但也就卖了两单(这里非常感谢遥远美国的Micheal成为了mimujer的第一个客户)。就这样,真是让人心态不好了。

最近一次见到阿猫是一次聚餐时,他有些癔症出现了。他重复对我们断断续续说了30多次同样的一句话:“要是有100万就好了”。坐在他右边的我,感觉左耳要爆炸,夹了一块他爱吃的黄金脆皮炸鱼给他说快吃吧。他又冒出那一句100万的话,对我左脑造成意想不到的逻辑攻击。

和他去看阿强打黑神话悟空的游戏,他的心思不在游戏上,看了一眼出租屋的绿色木门,对我问道:“你说外面有没有外星人把我们捉走?”

我很惊奇的是,为何有这样的脑回路,对A事务,说出B事务的问题,话出了嘴巴就开始不对目标进行乱射。我看了一眼阿强在聚精会神打着游戏,再仔细看到桌面上放着一把水果刀。我觉得有点危险,我和他们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坐地铁回家了,早早离开了言语飘忽的阿猫。

阿猫的心态乱了,但乱的有迹可循,一周不理的胡子,油趴趴的长发,为了工作一直背着电脑,再加上他那我唯一不敢进的充满怪味的房间,都是精神外在最好的表现形式。离开阿猫,我在地铁闲来无事打开贝壳APP,仔细看了我心心念念的梦中小区:六运小区。它离广州花城汇很近,好适合散步。 算了一下,我大概还差100万才能安心拿下里面其中一小套房子。是呀,要是有100万就好了,要是有100万就好了。看着别人念着100万多好多好,我看不清太多事情了,我却忘记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8月弟弟失联,我没想通,在社会上混的像韦小宝一样哪哪都吃得开的弟弟去了哪里呢?我比他大9岁,我总是给他提前告知人生道理,不求大富大贵,但希望他过得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是我对他不好吗?教育不够吗?我想这个世界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以前我会给他买很多我喜欢的地方,也关心他的成绩,问他要不要请家教。对他周围的人或事我都给出他老师一样的见解。结果又如何呢?他选择关上自己的房门,没有叫过我一声哥哥。

之前说国庆我去北京看看他,他说我要趁早,他要辞职了。他说他想去云南民宿,他想去马来西亚,我和他说不太现实还是放弃吧。弟弟不会理解“通往地狱的路,通常都由善意铺就的。”他说过他之前看过月亮与六便士,我说他没看过,不然他不会不知道上面说的话是出自这本书的第一句话。

在弟弟失联的一周时间内,我们通过去年给他同事送脐橙留下的联系方式摸索着找到他在外面的人脉,才知道他在北京的生活不是像韦小宝一样混的开,都是他的谎言。半真半假的谎言,加上亲人不带怀疑的信任感,让他撇脚的谎言一直没正式揭穿,直到弟弟被警察弄去看守所。

原来他不在it公司上班。他在北京菜市口的宠物店里负责洗猫洗狗。弟弟为了让我相信他是在it公司上班,盗了别人的it图片发给我,弄了一家it证书邮寄给我,我收到证书时发现字体都是歪歪斜斜没对齐,拿出尺子一量,字体发现歪斜了一两毫米。虽然证书编号访问对应网站确实是有注册,我真不知道证书是真是假。

原来他没有女友。妈妈一直想叫他把女友带回家看看。但他只发对方的照片,很漂亮。弟弟说过年后会去女方家,就不让她来我们家了。他刻画了女生各方面都不错的情况,他说对方家里是副县长,家里摆满了茅台,和马爹利(回头想一想,哪个大叔喜欢马爹利呀)。 过了一年,他说分手了,分手得到一只猫。

原来他没有猫,毕竟宠物店是不缺猫的,他可以拍和客户的猫照片给我。我说好好对待猫吧。但他后来说忙不好打理,把猫送给同事了,象征性收了一点钱。

原来他认识的社会朋友廖姐的老公,并不是什么做医疗大健康的有钱人,他微信里给我发他穿着lv坐别人奔驰G回家的照片是假的。我们拿着弟弟之前聊天发给我的廖姐照片问了他在北京宠物店的老板,老板说廖姐是之前和弟弟聊的比较来的离职员工。他晒的万元吃饭账单,万元酒店,大抵是假的。

若不是他被抓了,或许他永远不会被拆穿,他会离职,然后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他在北京的故事将无参考证。我有发现他作假的机会。去年8月我和表姐夫的朋友一起打高尔夫时,拍了高尔夫练习场的一张照片发给他。他过不久就把图片转发到朋友圈里,配着我发给他的图说“爸爸在打高尔夫。”我马上问他为什么这么发,他说同事趁他喝醉用他手机发的。逻辑有点牵强,我选择相信他的解释。

高级的谎言是闭环的,它有一个完整的生命周期,单独看整个事情感觉是没问题的,但只要你的细节上较真,再较真,请务必较真,才能发现破绽。逻辑教科书里的生活是不存在的,生活是个东西,也是个名词,它像长隆鹦鹉过山车,在意想不到的方向旋转前进,想找个逻辑地平线做参照物却让自己感到天旋地转昏过去。

他为何要刻画自己过得不错的样子呢?我想不通虚荣的意义在哪里,虚荣心可以拿自己的钱去满足,自己消费自己炫耀我也觉得没毛病。但他为何要靠一两年持续的欺骗呢?

知道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原因进去的,即便他解释说是在酒吧认识不干不净的毒贩被抓取协助调查了,我也不会再相信了,说不定让你自行联想到到廖姐医疗大健康的有钱人身上。也不会再细究原因了,他说有抑郁症,有点双向情感障碍,我并没有多问什么。

难过吗?有点。从看守所那里我们并没有见到弟弟,按理说是那天9点左右会释放出来,但对等到中午并没有见到他。我和爸爸约见了律师,拖律师带话。审查期间,律师才能直接去看守所见人。还有半天时间要离开北京时,我带着老爸走过大前门,骑行过天安门,国贸(大前门的麦当劳肯德基倒闭了让我有点伤心)。然后我和爸爸逃兵一样匆匆去往火车站回家了。我很爱北京,到了北京我的心态打开,秒变E人。哪怕是他破破烂烂没南方的建筑新潮,但它留下太多故事,留下欢笑和泪水。

大部分人忽略了一个真相,那就是很多事情它不需要有意义,吃喝玩乐并不等于虚度光阴,吃苦耐劳也不等于没意义。他学跳舞,当兵,学it,即便我觉得不太合适,提出了我自己的经验之谈,只是建议,没有强力干涉他的事情。

过几天,弟弟拘留回来后,他说去海南了,不会再回家了。再到12月初他微信拉黑我了,拉黑的原因是我之前8月和侄子聊天猜弟弟有抑郁症,让他没有脸面。大抵我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亲弟弟了,他7岁之后,我没有说过一句骂他的话,也没有再打过他,他出社会还接济了他两三万。但他说他恨我们。

最近抖音里的猴哥说车的网红在他婚变的时候,在直播间说,很多事情不用去猜疑,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谁的观点是正知正见,有一天你会发现都是梦幻泡影,是福是祸分不清,得到的多不一定是好事。我现在我不会为炒股赚大几万感到开心,我只是暂时保留这些金钱。如果我把好消息告诉我身边的人,或者父母,都可能产生借钱分钱不均的矛盾。这也是一种福祸相依。

我相信经历过变故的人才会真正体会猴哥的话,我知道他的事情并非炒作。吹着文章开头的那个风,为这些文字结个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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