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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褪去它的色泽,风吹飞它的花叶,它们让它丑陋,使它无依。
但对它的根,它们终是奈何不得。它还在大道或山谷,一蓬或一茎,它还是它自己。
霜雪降临,将它包围或掩埋,懦弱的人可怜它或心疼它,被养进暖棚的花草惋惜它。它们不知道,它兀自在笑,它早已习惯这一切,它从秋意里知道了冬味。
冬长,它很感激,它心静,但不耽误对外面的想象。它想起在它身边起落的山鸡,它记得雨后横跨天际的两道彩虹,它深刻记得从它身边经过的那个少年,那些出去和回来的人……
少年出去,不见回头。来来回回四十年的那些人,还在来来回回……
霜落,不知道何时又不见,雪,要伴整冬。雪偶尔化些,成水成冰,或清冽或晶莹,它从水的流淌里好像看到了本真,而冰让它知道彻骨的美丽。
哪里是肃杀和敌对呢,它们是它的侣友,它的支持者。它轻轻笑,严寒里它觉得自己脚下一蹬,根又向地下扎了扎。
冬天的风当然是横扫,呼啸且叫嚣,但它看清了风的嘴脸。风过呼呼,只是浅掠,不事深究,终不能怎么得了它。斩草除根的恶毒,绝是少见。而冰雪霜冷,其实就是滋润了。
它想通了,它慈爱这世间。
春临河山,它总是先醒先绿。也是风,春来时却如深情公子,万山都因之一碧。一丝生命,小而且弱,但它不息,它向上,它仍怀执着和憧憬。夏的丰茂也属于它,它喜欢听奔流的夏水的欢歌,酷热的太阳很少能给它悲伤。
它生衰随四时,它成长如轮回,但长大了。它摇曳着,是生命也是见证。
谁说只有人类的经历才是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