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燥热的天气是艳阳的矫情。空调下的阴凉,总是逃不开这这一抹的矫情。像是一缕慢性炎症,悄悄的随凉风渗透到心底。
起初,只是偶尔发炎,偶尔红肿,让吾略微心有不适,发作时地片刻和事后一刹那的感觉,让吾不由自主的忽略它,炎症就这么潜伏着。
阳历七月份不紧不慢的滑动着日子,阴历六月心拽着一大盆火炭奔着太阳而来。不要钱似的,一铲一铲的给太阳添火。
于是,太阳更加矫情,每日午后两点,一言不合艳阳就变娇阳。火辣辣的烤着空气,粗鲁的曝晒大地。
无论过路的行人,还是墙角边踮脚走过的喵星人,无不被这娇气又矫情的艳阳狠狠烤着,若有孜然,可为自己代言(盐)。
湿黏的汗水,混着滋出的皮油,不停的划过脸颊,脖颈,后背,湿透了衣衫。
可怜的喵星人,焉巴着脑袋,无力的呼唤着自家的铲屎官。可惜,无人应答。
墙根的最后边长着一棵成人腰粗的大树,水青色的叶子十分茂盛,浓浓郁郁的长满树高的五分之四,远远看去像是扑天盖地的青华。
即便这样放肆的艳阳,看到这棵大树就不惧了。喵星人快速跑到树脚,抬头看看着遮天的青盖,然后略微俯身,猛地往树干上一跃,接着三下两窜已至树中央。那位置正是最舒适安全的。
吾在窗下抬头仰望,喵星人站在树干上低首俯瞰。片刻后它优雅的抬起头,迈着最高贵的优雅的猫步,走向另一根粗壮而叶茂的粗杆。
吾看着它舒适的躺下,然后合眼入睡,甚是安详。此刻,这么大一棵树除了安睡的喵星人,就剩下一群叫嚷着“知了”“知了”的夏蝉了。
当然,还有在一旁看热闹的我。
吾看了片刻,就离开了窗。虽然亲眼瞧见爬树地喵星人,但这个不稀奇。
手里的遥控器是控制空调的,窗三十二度,窗内二十八度。想了想,吾又调成了二十九度。温度太低不好,会着凉。
脚边躺着一只小狗,两个多月。母的。她是银狐犬,一身白绒绒的毛特别软和,如果在冬天十分能取暖。真是可惜了夏天。
银狐犬叫玫瑰,白玫瑰的玫瑰。吾愿她高贵优雅,就像树上那只午昧的喵星人。当然,爬树就不必了,但如果感兴趣可以试着捉老鼠。
吾曾听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此一想,突然不美了。小玫瑰还是不要对耗子感兴趣的好。
幸运的是,家里并没有耗子。
直到目前为止,那鬼祟偷渡到心底的慢性炎症还没有扩散加重,或者大面积发作的情况。
日头渐渐高升,地表温度随着温度计红线,蹭蹭直线窜上。
夏蝉依旧“知了”“知了”叫嚷,破锣嗓用力扯着,仿佛要死了一样!
这燥热的鬼天气真的是要死了,要死了!
艳阳矫情的迈步日空,已是到了晌午。
吾该去做晌午饭了!
晌午是个妙词,吾心甚喜。喻意:正午,中午。此外亦有:下午三点初至五点末之意,即是:末时,申时。
转头又看了一眼窗外,欢脱的艳阳持续矫情,透过窗棂的日光,烈烈的铺在地板砖上,一阵阵的灼白。
空调温度,窗外的温度。
书面上隔着三四度的温差,实际却是冰火两重天的天地,不可比较。
吾无力的叹息,真不想出房门。只单这灼白的光线,已足以想想厨房是怎样的闷热。
倘若再生火起灶,隔着空间差吾亦能想象并感受那是怎样的光景。
那真真是要死了,要死了!
腹部有“咕咕”声传来,再怎么皱眉也无妨它的抗议。
手机铃声响,一首古典而轻快的歌曲。
“你好,请问找谁?”
“找你呀!下午有空?”
“是你呀,下午……”
吾又瞥了一眼窗外,矫情的艳阳,灼白灼白的日光,火辣辣的。
“……下午可能……”
“喵!”喵星人突然跳下树干,跃到了窗外的窗沿,然后再优雅的跳下窗沿,跑进草丛里。
吾觉着它是去解决生理问题了。
有一阵吹过,遍布浓郁华盖青叶的大树,随风轻轻摇摆。“哗哗”“哗哗”的树叶声,格外的让人心静。
艳阳的日光透过树隙,落在地上是一个个小圆圈般的灼白光,即便不大,吾依旧能感受那种热灼。
只是,轻摆的青叶一大片的打撒了这些热灼的白光,平添一股清凉的温和。
这样的日光,即便灼热也有几分可爱。
“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手机传来疑惑的询问声。
“哦,我说,下午可以出去。”吾觉得夏日炎炎,还是要出去走走。“不过要去阴凉地,最好有大树。”大树最好像窗外的这棵,舒适又清爽。“是的,我不要晒太阳!”
这样的艳阳一旦到了午后,不要钱的添了炭火后会格外娇气,变成娇阳。娇气又矫情的骄阳,会热死的,真的会热死的!
“好,说定了,那我们三点见。就在那个步云桥。”
“好。挂了!”
喵星人的生理问题好像已经解决完了,它轻快的走过来。步伐依旧优雅,轻巧的跳跃,又上了树干。继续它的午昧。
或许它会在这树上睡一个下午,离开了树会热死的!
犹豫再三,还是迈出了房门。热烫潮湿又窒息空气凶狠扑面而来,拥挤着猛烈的钻入吾鼻息,吾耳朵,吾全身毛孔。霎时间,吾不能自已。
半晌,回神。
吾觉着若一直如此,会被热浪窒息的。留恋的回首,空调阴凉的温度缓缓流出,而前方是高热能,这样的选择真难。这该死的艳阳!
身后房门关上,留恋只是留恋。因为就现实而言,吾目前还不至被热浪窒息。
真是可幸又可惜!
想象与意志并非正比,梦想与现实亦非正比。吾高估了自己,最终草草的抱着方便面,滚回了空调房。
窗外夏蝉已经不叫了。没了“知了”的噪音,一时间显得格外安静。安静的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只余下粘稠的热浪缓缓蠕动。
面前的泡面碗已经凉了,吾忧愁的看了一眼窗外,给小玫瑰倒好狗粮和睡,被子一掀,睡觉去了!
金莎的“最后一个夏天”流淌在耳边,睡眼朦胧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二时初。这真是艳阳最娇气的时候。
歌词一句句的划过耳边:……最后一个夏天,没有心情去海边,只想静静躲在房间翻照片……
真羡慕,还能去海边。可惜,吾住之处距离海边甚远。至于翻照片,吾下午有约,也是没有时间的。还是歇了心思吧
然,世事无常。指不定这就真是那最后一个夏天。妄想也好,到底一个可以激励吾出门的理由,不可反驳!
为了抓住臆想中的最后一个夏天,半小时收拾完毕。
出门时正二时三十分,铺天盖地的热浪淹没吾所有触觉、嗅觉、听觉,视觉,还有味觉!残留一丝可怜思绪,这矫情的骄阳真是该死!
一路畏畏缩缩走到步云桥,彻身淹没在空气粘稠的热息和泛着油光的汗水里,真是难受死了!
朋友很准时,掐着点来。一分不多,一秒不少。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脸,吾觉甚累,连抱怨揶揄的力气也没有了。
朋友拉着吾,兴致勃勃说着话。吾无精力去听。
路边没有大树,没有浓郁青叶,没有华盖的阴凉。
吾觉着心甚疲倦,身体甚是乏力。
骄阳正在头顶,它欢脱的播撒热能,不遗余力的烤焦大地。
吾要被烤焦了,吾要变成人干了。吾四肢无力,吾不想动了。
吾要回家!
“……你说对不对?”
吾无力思考,机械般回着:“对。”
朋友对于吾的回答很是高兴,拉着吾跑着跑那,看东看西。
吾僵硬跟随。吾觉着吾以升天,这尘世一切以如蒸腾热气里的梦般虚幻飘渺,让人热浪里来,热浪里去。
一梦恍天涯,再醒来时吾正佝偻着背,在家空调房残喘余息。小玫瑰正站一旁伸着粉红的舌头,怜爱的舐舔着吾滚烫的脸颊。
阴凉的气流一波一波的涌出空调口,遍洒整个房间。吾坐正,靠近空调口,大口喘息,贪婪的吸着凉气。
愈是贪凉,愈是燥热。吾心一阵阵的滚动带着热息的血液,流淌全身,无法平息。阴凉的气流环绕着吾身,然滚烫的血流依旧无法平息。
燥热,滚烫,火辣。吾终于明白,那鬼祟的炎症发作了。来的猝不及防,又理所当然。
吾燥,真是要死了!
“汪汪!”小玫瑰抬头朝吾吼叫。
吾俯身抱起它,去了浴室。房里空调没关,依旧一波一波涌出冷气。
馨香的泡沫,洗去一身的油腻污垢;温热的水流,冲走所有的疲倦。
踏出浴室,凉气迎面涌来,房间集聚半晌的冷气直让人身心都舒爽了!心底的那一缕鬼祟感觉终于没了。
啊!终于又活过来了;终于又回来到人间了。
“喵!”树上的喵星人又跃到了窗沿,然后跳到地上,优雅的迈步走了。也许它的铲屎官回来了?
吾摸了摸小玫瑰,走向窗边。窗外的夜空,是夏日的夜空。不似白日的灼热,温温凉凉的晚风是月亮的体贴。比那矫情的太阳,当真可爱百倍。
三三俩俩的人们走出门,静静感受夏夜的美好。此刻,即便那艳阳或骄阳,白日再是如何矫情娇气,便是为这月亮的一缕晚风,也是可以原谅的。
放下窗帘,吾心甚安。我不燥了!
吾燥
最后编辑于 :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陈末与小容,这爱情,源于一场赌约,止于另一场,相似的赌约。 第一次,陈末说,如果,我赢了,你做我女朋友呗。 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