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总觉着自己天下无敌
文可第一,武也第一
我就是全世界的中心
后来再大一点
发现自己家境并不殷实,很多时候我是需要压抑自己的欲望的,延迟自己的需求满足时间。
如果被夸懂事,那一定是因为你不会哭闹,不会诸多要求,打针的时候我是姐姐,就应该不会哭,给弟弟妹妹做榜样。
这个时候,我又总是幻想我是被抱错了的孩子,我的亲生父母应该不是国王就是巨富,这些苦日子都是暂时的。后来干脆幻想自己是外星人派来地球体验生活的。
直到初中我仍然抱有这些想法
究竟是在哪个瞬间才终于接受自己不过也只是个普通人呢?
是高二的时候搬教室,我一个人狼狈的在两栋楼之间穿行,初中的时候那个说过喜欢我的男孩子,高中和我同校不同班,在楼下看到我,我也看到他身边的同伴怂恿他,挤眼神,可是他没有上前帮我,即便是以同学的身份也没有。我拖着课桌艰难向前的时候听到他们的对话
XX,你不是认识她吗?帮人家一把呀
谁认识她?快走快走
我擦一擦额头的汗,继续自己搬东西
是大学的时候,拎着行李箱,箱子里除了衣物外还有一本极厚的牛津高阶英汉词典,肩上还背着一个大书包,上人行天桥步梯的时候,箱子的拉杆断了,转轮也磨的不成样子等于没有转轮,天气很热,我放下书包,先拖箱子上去,再跑下来,抱着书包再上去,人来人往,没有人帮我,我觉得自己被晒的很黑,我觉得自己那时候一定奇丑无比
是实习的时候,被称作父亲的人唯一一次电话来问我喜欢小区还是平房我答喜欢小区,然后被骂我和妈妈一样物质,我蹲在花坛哭,回宿舍之前擦干眼泪,不想让别人看见,听到同学的父亲打电话问钱是否够用,上海的冬天潮湿阴冷一定要盖好被褥,我一个人默默拉紧自己的床帘
是工作的时候,又是自己一个人搬家,住着不到10平的小房间;是为了业绩的每一个熬到12点的夜晚,回家后电梯停电,走楼梯被邻居养的拴在外面的狗吓的跌坐在楼道,不敢上又不敢下;是情人节当天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被劈腿,在这之前还告诉渣男我的新年愿望是我们可以晚点相遇,因为太早或太晚,我们看向的是不同的远方,是突然醒悟原来爱也是可以假装的,渣男说的那句以后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不要用笑掩饰,再想起来心中惨淡无以言说的时候,外面拜年的亲戚已经进门,仍然又是强颜欢笑的出门端茶倒水
大概就是这些瞬间,不得不一次次变的更加独立,更加坚强,因为我无人可依,因为我只有自己,因为我的确只是个普通人。可我的心没有变的坚硬,我仍然愿意在火车上给那个和家人都是站票没有座位蜷坐在地上一直盯着我的孩子一捧大白兔的奶糖,他妈妈说,不能要,你怎么这么馋?他看了一眼妈妈责备的眼神,然后他的眼神也变的闪躲,我直接把糖塞到他的手里,拿到糖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有光,嘴角咧开一个笑容。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