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开始的城市病——黄昏躁郁症
大概是二十多年前,我们一家搬离了农村。那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夏天,我记得每到睡觉时间,我都得垫好几个枕头才能够睡着。
一直到我的孩子出生,她每到太阳落山之时都会哭闹不止。我才晓得原来那是黄昏躁郁症。
城市人的夜生活丰富多彩,小到小朋友们喜欢的游乐园,大到年轻人的酒吧KTV,还有中老年人的广场舞……对于初来乍到的我们,这些都与我们无关。
现在经常下班之后天都黑了,也无所谓去体会黄昏躁郁症了。
过大年回到孩子们的老家。当太阳下去之后,星星点点的夜空,令孩子们雀跃不已时。我总算明白,黑夜来临之际,心灵也应归于平静。
夜很凉,也很静。
夜空使孩子们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美好。
我的黄昏躁郁症也该瓦解冰消了。
农村没有拖延症和晚起症
鸡鸣天亮就开始新的一天。
小时候没有闹钟,也没有赖床的习惯。
爷爷奶奶起得特别早。邻居总是在爷爷泡好茶之后就过来聊聊国家大事或者鸡毛蒜皮的小事。被这样的声音叫醒,心情不好也不坏。现在想起来却异常美好。
再次回到同一个地方,二十多年时间过去了,老人也不在了。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声音却不受控制。
人回不去了,故乡也回不去了。而相似的场景却让记忆里的一切异常清晰~记忆留给我的东西大抵还有:早起的一泡热茶,遥相呼应的鸡鸣狗吠,不需要闹钟就能醒过来的生物钟~
我的奶奶近80了,身体健康,还能劳作。她是个急性子,自由惯了。儿女都在城里安家落户,她守着家门前的几分地不肯走。
老一辈们勤快、朴实自然的生活方式,真的太美好了。
除夕之夜,我清空了购物车
孩子的太奶奶九十多岁了。
除夕那天给了孙儿大大小小好几个红包。沉甸甸,推也不是,拿也不是。
奶奶依旧穿着粗布衣服,她记性不好。总是把钱用一块布头缝进贴身上衣的口袋里。直到孙儿回来才将线头拆起,把钱拿出来塞在红包里。每一包都有来历都有故事。
奶奶说孙儿回来前一天,她还在打吊针。孙儿回来,病都好全了。
我的爷爷将太爷爷的瓦房子,变成了石头房子。我的爸妈在城里有了大房子。
中国人的祖祖辈辈都在为房子犯愁。
特别是像我们这种城乡结合体。既有对土地难以割舍的情怀,又要城市的便利与快捷。
老人们想翻新老房子,他们说那是祖宅是根,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当我和孩子一起看过除夕的烟火,听过凌晨四点的鸡鸣,以及看见过田间地头的春花。或许老人们的愿望是可以帮他们实现的。
我们想要房子,要车子,要各种名牌~
却从来不过问老人要什么
孩子们要什么
或许我们给不了孩子一线城市的教育资源
但是我想给她一方净土
随时可以回去看看星空
王菲与那英在春晚里唱:
风很清
云很淡
任星辰浮浮沉沉
……
让你的心境永远不会近黄昏……
唯有出得来的城市,回得去的乡村
那些黄昏时分的不安
拖延与懒散
还有不知满足的物欲
才能好得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