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滴嗒嗒地走着,每一分每一秒是那么的安静悠然,像年迈的老人,像没有感情的木头人,走着它自己的步伐,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我羡慕它。
时间不会受外界的影响,它只专注地走自己的路,这条路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吸引力,竟然能引得它这样走下去。路上的风景让我感到好奇,也想去看一看,这枯燥无味的声音里,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奥秘。
我看到了,时间的声音是单调的,但是每时每刻的声音都不一样。你听,这一刻是风在耳边刮过。下一刻,是雨在眼前哗哗的下。噢,又来了水流奔腾的呼啸声,又听到许多欢笑声,哭泣声,炒菜声,打呼声。天哪,这样不同的声音充斥在时间的轨道里,谱写着时间的五线谱。这样的时间轨道,怎么会让人感到枯燥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妈的说话声,人们的恭维声,家长里短的怒骂声,相互攀比鄙视声,天哪,这条时间线中竟又添了许多的声音。可是啊,这些声音怎么听着如此刺耳,让人压抑,憋闷,窒息呢。这样的声音大概不是幸福的号角,是走向地狱的催命符吧。可是啊,竟然又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挣扎在这样的声音里,或沉溺,或痛苦,享受的或挣扎的扭曲的表情就那样暴露在人们的眼睛下,令人心生寒意,恶梦连连。
时间这条线还真是精彩呢。千百年来,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一代又一代,每代人唱的戏竟然都不相同呢。漫长悠久的时间,人们唱的戏居然也有许多相同之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有那么好的模仿能力,又有那么厉害的创新能力,同一场戏,可以唱出百般花样,真是让后人羡慕呢。
咦,怎么看到时间线老人好像在嘴角挂上了微笑呢,眼睛眯缝着,看起来很慈祥的样子呢。哦,时间老人已经很老了,它一直存在着,一茬又一茬的人在老人看来,都是它的孩子吧。孩子们演的一出出好戏,老人大概只觉得无趣罢了,应该是看的太多了,无论是怎么样的悲欢离合,坑蒙拐骗,大概在时间老人看来,都是过家家一样的小把戏吧。
真羡慕时间老人啊。它可以将自己置身在繁琐的生活之外,不受烦恼所扰。它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人们唱着一场又一场相似不相同的戏,任这场戏发展,不去干预,真正做到了清风拂山岗的境界。不被外物所扰,静等花开花落。羡慕啊。
我啊,凡人一个啊。普通人一个啊。又是俗人一个啊。我和时间老人不一样,我有自己的感情啊。看到周围的事会生气,会恐惧,会喜悦,会困惑。我做不到置身事外啊。多么想像时间老人一样,在路上慢慢的,慢慢的往前走,不受外界的影响。可是,我做不到啊。遇到不如意的事,想不通的事,我会将自己逼到角落里,然后围上一堵厚厚的铁墙,不放一丝的光进来,不放一点空气进来,逼自己窒息,让自己痛苦,逼到自己无路可走。为什么会这样啊,因为有血有肉有思想啊。每次这样做,有可能绝境逢生,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光了。没办法啊,很多时候,没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很多事啊,在一开始就决定了,决定了很多很多。生为一只麻雀,它的基因就决定了这一生不可能任意翱翔,飞到九天之外,幸运地话,它会找到一棵大树,建个结实温暖的小窝,找个喜欢的另一只麻雀,它们在窝里生一堆小麻雀,然后在一个饥寒交迫的夜里,慢慢地老去,这样也是一生。如果生为一架飞机,那么它的基因就决定了它不可能此生只在一个小地方打转,它会飞跃高山大海,飞到九万里之高的空中,和星星为伍,和银河作伴,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为什么,因为它的样子生来就决定了呀。飞机高贵无比,自由无比,它飞翔的样子,让很多麻雀仰望,麻雀站在小小的土地上,站在一条条细细的黑线上,看到高空中飞过这么一群庞然大物,一眨眼就不见了,麻雀群中只会发出许多惊呼声。有的麻雀心生羡慕,想自己如果也能看看远方的世界该有多好啊。有的麻雀心生恐惧,这么一个大物,一下就不见了,它们是被妖怪吃了吗,天哪,还是自己脚下的电线杆安全,哈哈,这样的麻雀,一生未知远方,对于远方的想法,只有愚昧,只有愚昧。有的麻雀,仰头看了一眼,想到,那是什么啊,算了,继续干自己手中的事,不管它,这样的麻雀专注于做自己的事,对大物漠不关心,因为大物与它们无关,只要不对它们的生活产生影响,那么大物怎么飞都行。有的麻雀连看也不会看,找三五个麻雀聚在一块儿,摆一桌好虫好露,一起拍爪子嚎叫,忘我的欢乐,看对眼的再彼此抛个媚眼,雀生短暂,当及时行乐,这样的麻雀才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生活该乐则乐,就算外面发生天大的事,又有什么关系,雀雀也只会招呼雀朋雀友,大家嗨起来呀,吼吼哈嘿。
时间啊时间,淡定的时间啊,在不紧不慢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变化,还能做到表面毫无波澜,佩服啊佩服。生活由人所过,后果也由人来承担,琐碎的不开心的烦恼的困惑的喜悦的通通都有来源,相同的不同的故事在不同时刻会上演千百遍,只是乐在其中的又能有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