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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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忆都是绵软的,像云朵又像风。飘在最低最低的天空,触手可及;又或者迎面拂来,温柔静谧。也许,它更像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棉花地,在秋风里摇曳着轻巧的舞姿,那一朵朵隆起的温柔就像许多年前我遇见的你。

我叫许泠然,女,27岁,自由职业者。三年前,我开始收到一些信件,每年一封,笔迹略显稚嫩,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孤独而又脆弱。泛黄信纸的末端告诉我,这些信写于十年前,时间跨度大约半年,内容像是游记,又像是回忆。仿若断了线的风筝在筋疲力尽之后跌落在自家门口,而我竟有些许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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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相遇都是期待已久的重逢。

看到南湖的时候,夕阳猫在半山腰,三月底的皖南空气里碎满翠竹的清香,飒飒竹林穿风而过,画桥妩媚多情的倩影婆娑在满湖柔波之中,黛瓦白墙间的大红灯笼张扬地飘摇着,岁月忽已晚。

这里是宏村,我住在南湖畔的听雨楼。

客栈老板是个中年男人,鬓角微微发白,像是初秋清晨的微霜,笑容憨厚,长长的鱼尾纹略显安定从容,他招呼我登记,帮忙提箱子上二楼。木楼梯有些年月了,吱呀吱呀像是欢快的手风琴,仅容一人行走的陡峭楼梯略显笨拙,跟在我身后的中年男人侧身拖着箱子。一股还未散尽的冬日潮湿氤氲在空气里,雕花木栏杆上有擦拭的痕迹,抹不掉的斑驳像是一双双眼睛,深沉而又苍凉。推门而入,古老的雕花大床,床幔略微散下,发黑的实木散发悠远的清香,四角流苏怆然,被乍然的风清醒,恍惚喃喃。窗外,一支清笛飞越竹林,在皓月当空的皖南三月廖然地响起。

据说听雨楼的主人曾是大户人家。清朝乾隆年间,汪姓商人购下此处宅子,布局构造无一不重新翻整,从苏州请来巧匠,数月内,庭院楼阁,山水画廊便已齐备。不到半年,花鸟植物亦森森然,漫步园中,春日姹紫嫣红,夏夜凉风习习,秋来金桂飘香,冬日踏雪赏梅。“画阁凌虚构,朱楹映厅堂。”偶有《红楼梦》大观园之感,虽是玲珑,却亦是五脏俱全。适逢佳节,亦会有游园之乐,家眷酒后行令亦是雅事一桩。偶尔,隔着那厚厚的院墙,也会响起“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戏腔。

听雨楼在雨水的敲打下日日年年,易主更新,只是格局未曾大变,虽早已不见当年的风雅,却也是人间的好去处。上世纪八十年代后,听雨楼变成了客栈,古风古韵的她在暮年之际又一次熠熠生辉,来往的客人渐多,名声也就大了。本是陈年腐朽的气息此刻突然敞亮,哪怕蒙着岁月的灰尘,锁着时光的重门也无法阻止属于听雨楼的繁华。只是,时代的洪流席卷而过,多多少少她亦会受到侵蚀。十年前的听雨楼俨然多了一份自在,如今更多的是佯装的舒适。

此刻,夜已深沉。陡回的寒风吹打者古老的雕木花窗,悄怆幽然。我卧眠于那厚重的榻上,梦像是香炉之外缭绕的烟,一圈圈,一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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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

我是十七岁的少女,我亦是刚出生的婴孩儿。

大雪飘飘然已两日,听雨楼外一片寂然。木楼梯吱吱呀呀的声响偶尔传来,像是隔了几个世纪般渺远。整个村庄笼罩在茫茫然中,乍然望去,仿佛茫茫人海,一种漫无目的在滋生。我在宏村,你曾经说最想到达的地方。

在这不南不北的地界之上,银杏叶般大小的雪花让我愕然。埋藏在大雪之中的黛瓦,间或露出飞檐,黑白相依的世界似乎只剩下我了。连木雕的楹联也蒙上了冬眠的气息,他们说,徽州最美在四月,而我偏偏喜欢这古村落满盈盈的雪,好似一场月光流溢在每个角落,每个瞬间。

巷弄深处,抬眼便是一线天。苍茫大雪絮絮落着,似乎听到雪花盛开的私语。这是一场冬日的盛宴,万籁俱寂,只剩下这片村庄和我,厚厚的雪路脆生生地响着,你是问我要去哪里吗?

南湖湖心,依旧碧波微漾,渊深四映,诸峰倒影。环湖古树参天,一袭银装偶值寒风,飘飘洒洒又是一场人间醉,那雪花在湖心打个转儿,便湮灭了。雪势渐小,空气中似有梅香,踏香而去,不料黄梅数枝,凌寒绽放。“月移疏柳过庭影,风送梅花满室香。”

泠然,你知道吗,那风吹梅花飒飒的声音多像你的名字,泠泠然。我们终于在这最寂静的时刻相遇了,虽然那么短暂,虽然你来不及微笑,虽然你并未记得我的模样。可你要记得,我同你一样,喜欢徽州,喜欢皖南,喜欢这一场盛大的雪,冰封所有带着悲伤的故事。

夜沉了,雪停了。院内红梅送来满室清香,推开窗,南湖上空一汪浅浅的月痕,好似你的双眸。我还记得你教我念过的诗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2003.12.23

写于听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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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南连最后一丝料峭都消逝了。村庄逐渐被浓浓的油菜花香拥在怀里,春日悄然而至。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湖中央几只鸭子扑腾着翅膀,所谓“南湖水暖鸭先知。”春天是位画师,她为这古村描眉着装,淙淙流水是她的青丝,森森绿意是她的翠髻,青瓦是她的黛眉,白墙是她的素衣,那花海阵阵则是她的眉眼,步履莲莲,口齿含香。

认识洛川是三天前的事,一个同我一样暂时栖身于听雨楼的过客。只是,他的屋子与我相邻。一来二往,少不了打招呼,便也渐渐熟悉起来。原来他是一名流浪画师,每年春冬季节便会来到皖南,住上一阵子。这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但说起话来老成,画技也不像是个年轻人该有的,不修边幅,戴着一顶磨破边的棒球帽,面容黝黑,像是在高原地区待过,走起路来脚步生风,笑容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安心。

应洛川之邀,这一日,我和他徒步至村庄后的雷岗山,他说,画了太多年的风景,从来没有画过人。于是,我成为他笔下第一个模特,灰黑色大衣,白色围巾,姜黄色帽子,四月初我望着那片村庄不知多久,直到有袅袅炊烟升起,直到夕阳半合微醺的眼眸,整个山坡着上醉醺醺的色彩,我回眸,看到洛川痴痴一笑,这笑容,那么遥远。

宏村不大,不过雷岗山却是人迹罕至。那一片世俗的烟火似乎与这座山无关,它只是静静地看着,多少年,容颜不改。满山竹林在风起的时候泠泠作响,像是环佩撞击的声音,又像是山泉的叮咛。

依山而下,暮色渐沉。冬叶还未来得及化为泥土,整片竹林飘扬在村庄的上空,远远望去,寂然,盛大。碧园离雷岗山不远,拾阶而上,趁着暮色,那一派宁静悠远愈加深邃。别具一格的庭院水榭仿若卸妆的迟暮美人,白昼里散落的桃花香落在鼻翼,鱼塘里鱼儿似乎已经入眠。塘西处有各色花盆,乔木数株,花坛数座,透窗数幅,疏淡的花影,凝翠的枝叶,在夕阳的暖光中像是老旧电影里的斑驳,色彩明艳,间或洛可可的味道,诡谲而又神秘。塘东一亘花墙,曲径通幽处,卵石铺地。台阶青翠,洛川拾阶而坐,这厅前隐榭中,莫若世外桃源。

他说,很久之前,我遇到过你。十年前。

许泠然,十年前,我就遇到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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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

清晨,我听到似有麻雀的声音,拉开窗帘,阳光如同春日里的花洒,亮晶晶的,带着无数道彩虹铺天盖地。那灼目的白色让这座村庄变成了童话世界。我想去看一看月沼。

沿着南湖一路向北,走过画桥,穿过几处巷弄,那弯月牙好似你的眉梢。只是不知道在深冬季节我能否看到月沼上空也会有一剪月痕。“路转忽开朗,月沼碧水荡。掬水月在手,捶衣星辰游。楼台上下映,笑语南北走。疑是天上月,一半遗宏村?”据说到了秋夜,碧蓝的夜空中一轮玉盘,村中央“月亮”半弯,月在渊光摇,流处碎影落。只可惜,等不到秋高飒爽了。这冬日清晨的月沼静得出奇,湖畔有些商铺开了门,糍粑香甜软糯的味道在风里飘摇,掀开的蒸笼一片白雾蒙蒙,熟透了的红枣乌黑锃亮,黑米的香味儿早已让人垂涎三尺。泠然,我忽然想起你亲手做的八宝饭,红枣黑米,正是这冬日里绝美的佳肴。

斑驳的古墙倒映在月沼,这座村庄不言不语,便是一曲人尽皆知的婉歌了。

南湖书院的落雪似乎更加丰盈一些。依院而生的红梅是这场圣洁的宴席中最耀眼的一笔,这冬日朱唇轻启,我想起白石笔下那酷爱红梅的红衣女子,“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暗香疏影遥遥无期。那些岁月,恍惚间我会兀自以为是你我在南湖书院把酒言欢,执笔泼墨共茶香。说一说白石,聊一聊鹿潭,生平不得意之人似乎在你我的言笑中也不尽是悲伤了。

我站在书院正门,那一派森然正气与生俱来,宏梁伟柱上是谁的笔在飞檐走壁?飞檐翼然,铜铃作响。如若这是夏日,参天古树如盖,南湖新荷亭亭,群鱼戏水,野鸭掠波。行来此处,不胜人间一场醉。

泠然,你一定会来到这里,你也一定会喜欢这里。

2004.1.20

写于听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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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岁的我显然不会顾及洛川的胡言乱语。他似乎看出我的不快,匆忙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听雨楼又陷入了沉寂,知道那一日我听到一阵低沉而又缠绵的曲调响起,不同于笛的清丽悠扬,亦不同于箫的婉转悱恻,阴柔中多了一份固执,阳刚处平添几缕愁思。这是我未曾领略过的乐器,凭栏俯视,那中年男子正跪坐院中,吹着一管我叫不上名字的乐器。

他说,这是尺八。一种几乎已经失传了的乐器,边说边递给我一幅画,还说,你坐下,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当年听雨楼初建之际,所有人都不明白是为什么。那汪姓主人在仕途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辞官,在此处购得此宅,一住便是后半生。听雨楼的前身是间茶楼,茶楼上有个卖唱的姑娘,名唤雨烟。有一年,那人闲游到此,赋居半载,日日来此喝茶作诗,起初,对那雨烟并未在意。偶一日,那雨烟染病在家休养,那人耳畔少了雨烟的曲儿,浑身竟不自在起来。来来回回几日,终于盼得雨烟病归,顿觉神清气爽。从那日起,他便是看人听曲儿了。雨烟生性平和,长相清丽,加之年纪小,性格单纯,风尘女子中也算是不可多得之人了。

后来呢?那雨烟随这听雨楼的主人走了吗?我问道。

中年人摇摇头,如果雨烟随他去了,恐怕如今也不会有这听雨楼了。他虽身在仕途,如若一句话,雨烟必会随他去,只是,他偏偏不说,远远看着就已经知足了。半年时间很快终了,即便不舍,也是时候离去了。不过说来也奇,那人走后,雨烟渐渐便不张口唱曲儿了,某年冬日大雪那雨烟站在画桥之上看了一日的雪,回家后风寒病重,不多久便香消玉殒。谁都道,红颜薄命,却不知这其中的情债。

那听雨楼又是如何来的呢?

雨烟过世后第三年,汪姓主人故地重游。茶余饭后间听闻雨烟早已不在,竟有些心力交瘁,我也不知道他当年有没有后悔过,如果带她走,也许故事就不会是这般结局了。之后,他便回京辞官,携家眷到此隐居,听雨楼由此而来,世代传承。你住的那间屋子,据说当年就是雨烟经常唱曲儿的地方。

我低着头,并没有过多感慨,27岁的年纪早已过了感动的年纪。打开手中的画,果不其然,是那日洛川所画。整片村庄灰白色调,唯一跳脱的颜色,是我姜黄色的帽子和回眸时的眼睛。

洛川十年前就到此了。此后,每年冬春之际都会来住上一段时间,起初,我只当他是写生,可后来发现他的画似乎永远空了一个位置。洛川说, 他在等待重逢,他相信那一定是一场盛大的重逢。

我忽然想起洛川的话:许泠然,十年前,我们就相遇了。

像是跌进了永无止尽的梦,我无法醒来。影子穿梭在黛瓦白墙的巷弄之间,我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往事,谁又是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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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

今日,我不在宏村。

宏村一路往南,便是西递了。据说,这是个状似船型的村庄,古称西川。

所谓“迷宫西递村,胜似安乐宫。” 初到这里,便深有体会了。街巷纵横,布局巧妙,在流连忘返之际,便迷失方向,身陷其中了。 一幢幢古民居典雅庄严,高低错落,粉墙青瓦昂首凌空,突兀多姿的马头墙,飘逸洒脱的临街小楼与天空蔚蓝的轮廓线清晰和谐。西递的这一日,是个大晴天。

前边溪与后边溪交相辉映,这座村庄就被两条溪流用拥入怀中。处处可见的小桥流水这天气转暖时候格外活泼。溪畔传来捶衣声阵阵,泠然,我似乎觉得春天就要来了。

村外的观景亭在半山腰,徒步而上竟也不觉得累。少许游人冻得通红的脸颊笑容却那般灿烂,西递似乎多了一份人情味儿。走近才知,那亭子里,有少年在写生,阳光熠熠,我站在他身后,他笔下的村庄寂静、安宁,像是期待已久了的世外桃源。抬眼,笼着一层薄光的西递好似漫步山间吟诗的女子,两条玉带缠绕她的青丝,举手投足间,一吟一咏便是这亘古的山川河流。

我多想带你一起来,我多想和你肩并肩坐在这里,看那少年的笔涂抹着属于我们的往事,那么绵软,那么缠绵。

泠然,我始终相信徽州的黑白色是水和墨晕染而成的。于是,我嗅到墨香的时候便在那门前停下了。一展宣纸,一研素墨,一支竹笔,一段往事。所以,这封信,我用徽墨来写,徽笔或许不比湖笔,但在此刻,唯它不可。

我知道,这世上有种感情叫做期待,许泠然,只可惜我未来得及呼唤你。我知道,如果我依然在你身边,你一定会带着我仗剑走天涯。你的所有会分我一半,你的徽州也会是我的徽州,你的少年不可以只爱你,他也必须爱我。

你看,我又遇到刚刚写生的少年了,他告诉我,他叫洛川。

我告诉他,我叫许泠然。

2004.2.16

许泠然写于西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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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十七岁。母亲在那年夏天告诉我,我有一个妹妹,她叫许怡然,会在那个冬日来到我的世界。这个冬日的精灵迟到了这么多年,我忘记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期待,像是期待一场旅行,或者是期待一次重生,我盼望着那个冬日,我盼着许怡然。

西递的游人似乎多了起来。敞亮的石板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我在人群里看见洛川。隔了那么远,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就像十年前,我说着,洛川,你走吧,如果可以,我们十年后再见。

许怡然如约而至的那个冬夜里,大雪弥漫,雪花怡然地飞舞,天地之间苍茫无限。窗户上盛开朵朵冰花,这个小丫头似乎需要一场盛大仪式才会心甘情愿来到这个世界。我听到三声明媚的哭声之后,一片死寂。在医生忙碌而又慌张的眼神中宣判了这个生命的终结。

许怡然来不及睁眼便夭折了,她留下的哭声成了十年来我都无法忘却的往事。那雪一直下着,绵软到梦里,整个冬天,整个未来。

十年前,许怡然刚来赴我的约,就走失了。我看着母亲收起准备好的小棉袄,褥子,毯子,小袜子,小鞋子......她不知道,我为许怡然准备了一串长长的故事,一场没有期限的旅行,还有一段纯粹如棉的往事,许怡然也不知道。

于是,在她出生后的一周,我便只身前往徽州,那些经由我手信件写于十七岁的许泠然,悲伤过度的少女在混沌之中似乎看见长大的妹妹,而她笑着,柔软如同一幅水墨画,从徽州晕开的雾气中走来,她不唤我姐姐,她唤我泠然。那段烟雾缭绕的往事被少女用文字尘封十年,而今终究抵达彼岸。

十年前,在一场充盈着悲伤与混沌的旅行中,我断断续续清醒着。在某一日的西递,遇上正在写生的洛川。我们把酒言欢,我却说,如果许怡然在,我的身侧一定是她。如果是十五岁的许怡然,也许,你会更爱她。那日,他同我前往宏村,村口话别。却不知,他一路尾随至听雨楼,我曾说过,许怡然十岁的时候,我会故地重游。

十年梦一场,我忘不了许怡然,却忘了洛川。当第三封信轻轻开启的时候,我便知晓,洛川,他已等候了十年。我等了许怡然十年,他等了许泠然十年。

人群中,我朝他微笑,他脚步生风,耳鬓的头发似乎都飞了起来。这个迟到十年的拥抱终于在此尘埃落定,就像他的画里,我的回眸,映着他痴痴的笑。

你看天空云朵绵软,风衔云散。我似乎看到许怡然在对我大笑,那熟悉的面庞无数次魂牵梦绕,而今终于大朵大朵的飘浮在天空,我相信许怡然变成了云朵一样柔软的往事。而我挥手告别,与洛川背靠背的傍晚:往事再见。


图片摄于2015年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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