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驾校一天,腰酸背痛之余练习的次数却有限。对于这样的活动我爸和一起学车的同学一同给出了一个很生动的字来形容:“靠”。
所谓“靠”,我的理解是指一种没什么价值,却又目的明确的度日方式。
在天朝某些偏远农村,田野里常有两拨数量相当的人,一群在劳作,另一群蹲在田埂上看着他们,监工自然是用不了这样许多人,仪式却也考据不出。后来有经济学家考证,这是出于一种很朴素的公正观:对于精耕细作的劳作模式来说,生产力常常是富余的,一块田地——比方说——只需要十个人耕种即可,这块土地上的粮食却能养活二十号人。当地人给出了一个很公平的工作分配制度:不耕种的时间也不许做自己的事情,只能在田埂上待着,大家共同维系一个同劳动的假象,日复一日。
蹲在田埂上的人,那一天就算是“靠”过去了吧。
西方经济学家当然会对这个现象表示惊奇:在他们看来,生产力的浪费是一件罪恶的事情。在我站在车边排许久的队等为数不多的练车机会时,也觉得时间让白白溜走简直浪费,然而不掷出这许多时间,又有何办法呢?我就像蹲在田野上那个老农,这样做的前因后果问我都懂,腰酸背痛心里空却总避免不了。
坐晚上的班车回来,车上颇热。世纪路堵作一面被填满的俄罗斯方块墙,义乌通向世纪路的小道更甚,像是五层的停车楼被降维打击,强行在一条路上铺开。
在彩世界前的公交车站,等138路许久不止,这绝不是我的错觉,169路就经过了三趟。听完“母女”“异国”两期圆桌派,母女一期中规中矩,异国那期倒还不错,先扯它物“萨特和波伏娃”“玛格丽特杜拉斯与年轻的美男子”“窦文涛的处女情结”“没有安排的出国才有意义”“去北极看熊,去肯尼亚看象,坐忘自己”,都颇有深度。只是当窦文涛提到自己有些处女情结的时候刘索拉和冯唐表现出的惊诧让我觉得有些许矫情——他们自然是反传统的,但传统文化已然深切影响着许多人,他们缺乏衡量女性是否优秀的标准,只能生硬套用这一条。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可以通过这个标志判定女性是否具有与他们相同的价值观,即所谓“洁身自好”。
听到冯唐引苏轼那句“万人如海一身藏”,切掉听了一半的节目到燕池的人海。周边建筑像一个个大面包,巴黎春天二期像相间的巧克力面包和白面包,枫叶酒店像全麦面包,花漾城像抹了草莓酱的面包,黄金国际的像香蕉面包,有的镶着长条玻璃和霓虹灯管,像绞着豆沙馅的面包。突然觉得自己在张店生活这么许多年,还有好多街道未曾走过,于是徒步向东走一个街区,莲池公园的松树在将暗未暗的深蓝天色下很好看,坐上车后继续听圆桌派“匠人”那一期,到家方觉很累。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