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祭(1)

    现在的我离那个硝烟平息不久的战场已有一个多月,回想那时的辛酸与艰难,仍是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波涛。我承认,我怀念他,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想再来一遍。毕竟,相见不如怀念。是的,我不会再去把自己抛掷到烈焰与冰山共存的高三,我们一定要往前走,而不能往后退。我能做的,就只有回忆,与讲述。因为有些东西,他确实是不能就那样一了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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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的时候,我的成绩徘徊在中游偏下,越到学期末,我越是紧张,这样的成绩怎么考大学?一想到那个让中国学生耗尽心力,拼尽老命的高三,我就紧张的心里发虚。后来连午睡的时候都在想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一度导致睡眠不足,上课打盹。当然打盹在一个高中生身上不足为奇,而且是家常便饭。我那个时候就已经被前辈们,老师们所描述的高三给吓软了腿。还没入门,就已经跪到在他表面严肃庄重,实则水深火热的威严身躯下,不敢抬头仰望他的尊容,像个小虫子似的一点一点的靠近,直到我够到他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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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班主任办了一个迎高三的补习班,不用想,我知道父母一定会让我去上。只是家有点远,一路上,大多数是直行,但由于要经过我们这个小县城最繁华的地段,所以交通未免会拥挤,而且每隔几百米就会有红绿灯。加上我骑车脾气火爆,我觉得可能是路怒症。除了不方便的爷爷奶奶,其他级别的人,不分男女,只要挡了我的路,或者碍了我事,甚至车技不好都要被我一顿骂,当然是我一个人的表演。我哪敢去和别人对骂,我还是会觉得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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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班主任是个人很好的男人,他平时对人的态度就特别客气,不像后来我高三班主任波波那样,总是摆着班主任的架子,像是别人欠他钱似的。高二班主任给我们讲过他再年轻点和那个时候的学生的事,他说那个时候他们见了他都叫他刚哥。别的我们可能都已忘却,但是,从那天以后,班里人都在私底下改叫他刚哥了。尽管没有一个人当着他的面叫,但是那种“哥、哥”叫的人觉得像是有一个黑帮的大哥,霸气侧漏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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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前的暑假,我们高二二班和兄弟班一班的一部分人来刚哥这里补课。没想到的是,刚哥分了两个班,一个叫快班,一个叫慢班,同学自己决定上哪个班。就好像是实验班火箭班和我们普通班的感觉,活久见,上个补习班也分了等级的嚯。由于和同班且同一小区的小紫一起来的,而她恰恰是个学霸,所以顺应人和,选择了快班。那个时候,我的那个豪猪同桌选择了慢班,和他的前女友坐在了一桌。不用想,一定又是亲密的肢体接触和娇滴滴的打情骂俏,还有没事找事、没话找话。还有我伟大的男神康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慢班,过着没有人愿与之为同桌的独行侠生活。我呢,也就和快班的其他同学爬上了那刚哥所在单元楼的六楼,过起了那仍不着调的暑假生活。

        讲真的,那个“热情如火”的夏天让我们六楼的同学们一度不能忍受,至今我还记得连空调也坏了的那几天,刚哥的白色T恤被他如水的大汗完全浸泡,一边流汗的他一边撩着他浓密蓬松的黑丝,用白皙的手背蘸去他流进眼里的汗液,眼神却聚精会神,锋芒毕露。炎热没有打乱他清晰的思绪,那道有点难度的数学题在他的口中一点点被揭开,我们的思绪也开始由烦躁不安转为活跃清晰。直到真相大白,我们全都松了一口气。我是个不能忍受热天的人,曾经一个晚自习,我因为热得不行而选择了请假回家。那天课程开始之前,即使刚哥告诉我们再坚持一下,别把注意力转移到没有用处的地方。我还是面露不耐烦的神情,一边摇着打草纸,一边蹙着眉,就是要让他知道我热,我听不进课!哪成想,连我也被唤进了那道题里,而且心满意足,收获颇丰。我说过,刚哥是个好人,讲完那道题后,我们下课,刚哥带我们去了他在二楼的家。那里空间宽敞,不像六楼的窄小狭隘,那里整洁舒适,最关键的是,空调打开以后,我只想说,清凉,心飞扬!刚哥让我们找地方坐之后,从厨房拿出了个大西瓜,还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们,不要告诉慢班的,今天就当补偿一下你们,让嘴巴也凉快凉快。看着刚哥湿透的汗衫,看着他看我们吃西瓜时的安慰,我真的好想对他说声谢谢!谢谢你,刚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怀,谢谢你对我没说服力的请假回家表示同意;谢谢你一直关注我这样的边缘生;谢谢你每次把我叫出去之后温柔尊重的话语!这最后一条,让我在高三时期真的无比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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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由于六楼的空调老是坏老是坏,你就把我们干脆搬进了你家。沙发这样的好位子被好多一班的人给占了,真是不识相嚯,也不看看谁是谁的亲学生嚯!倒是我们这帮亲学生搬凳子的搬凳子,到后面的去后面。我和小紫她们就坐在了刚哥家的餐桌,是随时准备来顿精神食粮啊!在日复一日的上课过程中,总会窜出来一个小屁孩,没错是刚哥的女儿。她和刚哥完全不同,刚哥是属于内敛含蓄的,她是属于外放开朗的,很能和我们这群哥哥姐姐玩到一起,还时不时的耍小聪明,搞得我们前仰后合。比如,我们这个风水宝地就能偷窥到小公举的所作所为。还在上着课,小公举偷偷的探出半个脑袋,做着鬼脸。当然身为演技派的我们也会穿插在老师的眼神和小公举的呼应中,来上那么几个鬼脸。仅仅过了几天,我们餐桌上的大姐姐们就和小公举熟了,除了她爸爸的课,她总是要出来会会我们的。又比如,将她的惊世画作从箱子底翻出来,一张一张的给我们展示,我们当然各种浮夸,好漂亮啊!好厉害啊!直到小公举看到了想看到的反应后,才欣然回屋。后来,我凭着我所剩不多的画画天赋和热情,给她送去了一张又一张的公主,一张又一张的关怀……而她,也像个小大人一样,每天都催我,今天的画呢?像极了包租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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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补了好多英语语法,学了几个物理的解题思路,数学也就算是复习,越到后来越不想听,当然全是我的原因,我总是浮躁。至于化学,自从上了高二以后,突然一落千丈,我至今还记得我的化学最低分是27分,好丢人。连康哥这么“伟大”的人物都比我考的高。哈哈,化学的确是没学到什么。

        至于快班和慢班,各位老师在讲课中均有提起,有的老师突然说,你们这两个班确实是有差别的哈。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突然好想说一句:“老师,他们都是我的同学,不要伤害他们幼小的心灵好吗!”我知道这句话是怀念在起作用,我也知道怀念会让我填充更多回忆的空白和缺失,至少我能在这里实现。慢班也是有好多我的同学,比如前面提到的中国豪猪,和他的前女友,还有我伟大康哥!别的都已忘记,只是这些尤为深刻。我还记得,某日,我下楼去看地下室中帅气的中国豪猪时,只有康哥和一个女生,我在那神经兮兮的向康哥问好,康哥一如既往地不理我,只是在那儿傻笑。搞得那个女生笑的不禁发出了声。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女生会成为我的女儿——狗迪!!!!!写到这里,我不仅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补习班很快就结束了,分别那天,刚哥买了十多个西瓜,看着就吃不完的那么多。摆在了慢班所在地下室的旁边,手起刀落,一块块西瓜呈现在我们面前,他边切边说,不要客气都来拿啊!于是不一小会儿,那西瓜子吐了满地,他们男生吃的肚子圆鼓鼓,我们女生吃的拘谨含蓄,中间还不乏拍照留念的,刚哥开始发话了。讲真的,我对刚哥讲的话一无所知,全数忘记。但我仍记得他套路式的讲话,他含蓄的表达,他道别时的认真与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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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补习班是为了高三的来临而设,这中间我遭遇过炎热,遇到过一路绿灯,也遇到过令我生气的路人,我不畏惧别人的看法,很故意的从那挡我路的女子身旁骑车划过,只留下她不满的叫骂和我潇洒离去的背影……我想,如果高三是个游戏,我那时一定是孤勇奋战,不惧艰难的帅气独行侠,即将开始迎接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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