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由于一直在忙承包果园的事,贵春和小月见面的次数都少了。
热恋中的贵春,虽然心里想着小月,但知道家里忙得不可开交离不开人,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家里的事。
小月知道贵春最近忙,便没有去找他,怕叨扰了他。
两个年轻人还就没见面,却急坏了马彩凤。
见贵春每天不言不喘,生怕俩人又闹什么矛盾,便问道:“贵春,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找小月了?”
贵春几句话就搪塞过去了。
马彩凤心里没底,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老汉赵有财,想让老汉帮着想想办法。
赵有财一听,就骂道:“你个死老婆子净瞎操心,男人家要以事业为重,整天儿女家家的能有什么出息!”
气得马彩凤在一边抹眼泪:“你们都是大忙人,就我是个瞎操心的!”。
这天,贵春吃完饭,正坐在房檐下和他爹赵有财盘算着地里种果树苗的事。
赵有财知道这一带都种的是陕西的秦冠,因为这个品种适应性强,在山区和川里都能生长、结果,并且丰产稳产。
赵有财说:“秦冠这个品种你知道,咱们这种的人多,没啥技术含量,不会修剪也问题不大,好伺候着呢。”
贵春听了他爹的话,点了点头,说:“我也听我哥说过,这个品种人家老早就研究出来的,抗病性好,好管理。”
赵有财听了儿子的话,觉得儿子上了心了,很高兴,说:“这个品种果皮比较厚,还耐储存,但是有一个问题。”
赵有财故意卖了个关子。
“啥呀,爹?”贵春挠了挠头皮,问道。
“这果树当然种好很关键,但最关键的不光是要种好,种出来得有人要啊。”
贵春听了他爹的话,不以为然地说道:“爹,这苹果只要咱下功夫种出来,怎么还能没人要呢,现在市场上价格不低啊。”
见贵春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又加之儿子刚承包了土地正准备大干一场,赵有财不好扫儿子的兴致,嘴里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但心里对贵春多少有些不放心,心想这事还得和老大富春好好商量商量。
他对贵春说:“你今天先把手里的活儿放一放,这眼看着地承包下了,马上要把苗子定下,抓紧种呢。你去趟你哥那儿,把我的话带到:这两天一定要把苗子拉回来。”
贵春对树苗也没有主意,听他爹这么一说,心里轻松了一点,又一想这下得抽出时间去见见小月。
贵春朝他爹应承了一声,飞快地跑进屋里拿了件衣服,开上拖拉机就走了。
贵春开着拖拉机一路来到了小月家门口,刚准备到大门口听听里面的动静,不想小月他爹刘喜泰刚好出去放羊回来了。
刘喜泰见贵春正趴在门上往里面张望,心里一阵不快,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把贵春吓得脚下一滑,扑进了院子里。
小月正在院子里剥玉米粒,见贵春跌进了院子里,正准备笑,见她爹黑着脸紧跟着进了院子,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赶紧朝贵春挤挤眼,贵春朝刘喜泰身后扮了个鬼脸,又朝小月笑了笑,指了指门外。
小月连忙朝他摆了摆手,仍旧低着头搓着玉米棒子。
见贵春出去了,他爹刘喜泰进屋后也没有说什么,她这才放下手中的活儿,轻手轻脚探到窗前一看,他爹刘喜泰已经躺在炕上睡下了,这才放心的走出了院子。
小月一出院子,见心爱的人儿正焦急地朝院子里张望,她连忙跑过去,拉着贵春躲到院外堆满柴火的墙角。
贵春把小月抱在怀里,也不管有人没人的,在小月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小月白皙的脸颊顿时一朵红晕四散开来,满脸桃花般粉嫩。
贵春两只手杵在墙上,把小月圈在胳膊里,又重重地吻在小月薄薄的嘴唇上。
小月两只手不知所措的吊在半空,随着贵春亲吻力度的加重,不由自主地搂住了贵春。
贵春配合着一只手把小月的头托住,一只手摸进了小月的后背。
贵春粗糙的手抚摸着小月细嫩的肌肤。
俩人情正浓时,突然从墙角窜出一只大花猫,把小月吓一跳。
小月轻轻地推开贵春,喃喃地骂道:“看你那坏样。”
贵春意犹未竟,伸手还想抱住小月,小月说道:“好了,我爹一会该起来了。”
贵春这才作罢,说道:“好久没见你,今天逮着个机会进城,你去吗?”
小月说:“这些天我爹身体不太好,心情也不怎么好,我也没顾得上去找你,你别往心里去。这样吧,明天给你信儿吧。”
听了小月的话,贵春有些遗憾,但还是能理解小月的苦衷,跟小月道别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贵春就早早的起了床,检修了一下拖拉机,便开着拖拉机到小月家门前的路上等着。
小月和往常一样,早上鸡刚叫,就起床开始打扫院子。等收拾完院子,小月挑着两只水桶到沟里的泉眼里担水。
刚走到沟畔上,就见不远处的拖拉机上趴着一个人。
小月连忙放下水桶走过去,发现竟然是贵春。
原来,贵春起了个大早,在拖拉机上等小月的空档睡着了。
小月心疼地看着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的贵春,不忍心叫醒他,知道他最近太忙了,心里一酸,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一阵风吹过,贵春打了个冷颤,他揉了揉眼睛,看见小月站在眼前,忙跳下拖拉机,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去,只能在这儿等信儿。
小月听了贵春的话,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圈儿,喃喃地骂道:“你瞧瞧你这傻样儿,阳洼还能找出来第二个吗?”
贵春笑了笑,帮小月拢了拢头发,说道:“今天你别去石灰厂了,我给你请假,好好儿咱们去县城逛逛吧。”
见小月有些犹豫,贵春说道:“你先回去问问爹,收拾一下,我去帮你挑水。”
说着,挑起水桶就下了沟里。
小月很长时间没去县城了,心里也想着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爹刘喜泰说,边走边想着对策,到了大门口,见她爹刘喜泰已经起来了,正站在门前的土墙前望着他们。
小月脸一红,站在她爹面前低着头叫了声爹,等着她爹刘喜泰的数落。
谁知刘喜泰这会非但没有说她,还从兜里掏出一块包着的手绢,一层层打开,露出一沓块块钱,从中抽出最大面值的一张,递给小月,说:“月儿啊,爹都忘了你是几时进城去的了。去吧,和贵春去逛逛,别急着赶回来。”
这时,贵春正好担着水从巷子里上来了,见小月和她爹站在门外,也是一愣,挑着担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喜泰看了一眼贵春,转身进了屋。
小月朝贵春努努嘴,贵春明白了小月的意思,赶紧挑着担子进了院子,把水倒进了院里的大缸里。
小月说了声:“爹,我们走了。”
刘喜泰恩了一声。等小月和贵春出了门,上了拖拉机走出了一里地远,刘喜泰又走出院子,站在土墙前望着拖拉机远去的影子,陷入了沉思。
对于这门亲事,刘喜泰最初打心里是一百个不同意。但是后来贵春在村里搞起了土地承包,这事不得不让刘喜泰对贵春刮目相看。
刘喜泰也是经过事的人,知道干这事没有十足的胆魄和头脑是弄不成的。再加上贵春和小月之间感情基础深厚,也让刘喜泰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和小月娘桂兰的那份感情。
刘喜泰觉得自己老了,但是女儿的日子还长,他不应该阻止女儿追求自己的幸福。
刘喜泰决定放手一搏,他相信自己应该没有看错贵春。
今天面对贵春,他只是没有说破,实际已经默许了女儿的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