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连载)12  初为人妇

初为人妇

祖父家有水田三十六亩多。雇请了祖母的叔弟丁德生长年在家做工。祖父母定了家规:家中长子张舟佑一人读书,其他儿子在家务农。三十六亩多的水田耕作由祖父、父亲及长工劳作。

家务事主要由伯母和我姆妈操持。两人轮流做全家十六口人饭(包括长工),四天一换。其他如洗衣,喂四头猪,二头牛,十多只鸭,二十多只鸡。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喂猪,每天要去田里和河滩上去扯猪草,如果猪草数量不够,还要加上家中留存的红薯藤一起剁碎,添上米糠煮熟了做猪食。养给自家吃的年猪,一般养一年就可以了,过年的时候要杀年猪的。耕牛的食物是后院草垛的稻草杆子,有时候也要割些新鲜的牛草搭配着给牛吃。

二十多只鸡养在后栋坪场,姆妈和伯母在大院的坪场用篱笆围了一块地,篱笆是用麻杆和小竹子编的。有时候,也放它们去草垛那边觅食。

水鸭,则放养在水塘田间里。那里有禾虫、水蛭、田螺、泥鳅等极好的活食。清早赶着去,傍晚,还要记得赶它们回来。记得有一次,祖父用半箩筐稻米换回来十多只毛茸茸的小鸭。姆妈把小鸭放在后院棚子里养着,等着它们长出硬羽毛了,才放到水塘田间去经风雨。不久,母鸭子会下蛋了。鸭子生蛋啊,一直要到临近过年的冬季才会停。

姆妈嫁给父亲时,正值国民党军阀混战,日本人入侵我国的战乱之时,张家虽是大户人家,但天灾人祸之后,已经家道维艰了。祖父勤于农田耕作,从来不坐在家里指手画脚,而是顶着太阳出门,披着月光进屋,风里来雨里去,泥里水里埋头苦干,和祖母一起辛勤地维持着四世同堂的大家庭生活。姆妈初为人妇,上有高龄公婆,左有兄嫂,下有侄辈,处于夹缝之间,处处小心翼翼。不过姆妈与父亲的感情很好,加之她性格平和,善解人意,操持家务勤快能干,很快就得到大家庭的信任和尊重。虽然生活艰苦,家务劳累,但一家老少和睦相处,倒也觉得幸福美满。



清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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