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西北,风沙肆虐,到处都是灰扑扑的,连空气里都带着沙子和灰尘。
风沙里颤巍巍地走过一个老妇人,老妇人头上裹着厚厚的大围巾,花花绿绿的颜色在这片灰扑扑的天地里,仿佛是最刺眼的颜色。
老妇人走得很慢,没有两三步就要停下休息一段时间,她浑浊的双眼满是空洞。似是无畏这天地的残酷。
老人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的边角已经破旧了,仿佛是经常抚摸,照片的一面有着些许凹凸。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老妇人才慢慢的移动了几百米,或许更少,速度犹如蜗牛。
她真的累了,慢慢地坐在路边休息,很久,零星的,有几辆车从她身边驶过,她伸出手,想要寻求帮助,可是她动作太慢了,等她伸出手的时候,车已经开远了。
她收回了手,坐在那里像樽雕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三个小时,或许更久。
一辆山地车停在了她的跟前,她抬头,满脸沧桑。
“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热心的车主想为她做些什么,却无从下手。她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难听的像破风箱。
“有……水吗?”
接过车主递过的水,她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了,喝了几口水,她看着遥远的山顶。眼前浮现往昔的记忆,老伴儿坐上去西北的火车之前还对她傻傻的笑呢。“媳妇儿,我就去三年,真的,三年过了我就回来了。”
才过了一年,她便等不及了,慢慢悠悠的爬上了西北,空气不足,她脸都憋青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冒金星。
刚爬上去,正好日出,老伴儿惊喜的看着她,问着她怎么来了,她也不知道啊,两人也没再纠结下去,而是坐在一块儿看日出。她第一次觉得,日出很美。
下了山之后,她倒是耐着性子等了两年,那天本该高高兴兴团聚的日子,却等来了他的衣服和一封皱巴巴的信。还有一张照片。
他说,那天的日出真的很美啊,好像再看一次。可惜啊,老头子哟,老婆子不中用啦,上不去了,可惜哟……
老妇人费力的掏出怀里的旧照片,老人笑得安详。她眼里闪着些许幸福的光。然后渐渐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