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募安

我在冰箱里发现了一颗头，是一颗人头

看着这张苍白的脸，我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我将这颗头往边上挪一挪，拿出藏在后面的五花肉跟生菜。有人跟我说过，生菜包着烤好的五花肉吃简直是人间一绝。Emm，这到底是谁说的呢，又想不起来了，我的脑子现在除了吃就是一团浆糊。那颗人头是哪里来的，又是谁呢，算了，等想起来再报警吧。

在我想着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脑子时，一股肉香钻进鼻腔。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果然是人间美味呀，对了，冰箱里还有卤猪蹄和泡椒凤爪。趁着今天胃口大开，拿出来好好吃一顿吧。

打开冰箱又是那张脸，我心中竟有了一丝丝爱意，当我反应过来时正贪婪地抚摸着那张脸。我匆匆拿出吃食来到阳台摆好，一切准备就绪，等等这个时候应该来点酒呀。刚好上次有人给我送来一瓶上好的葡萄酒，今天可以拿出来尝尝。

坐在阳台吹着风，我的心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我晃着杯中鲜红的葡萄酒，这酒入口咸咸的，黏黏的，很是特别。这冰过的泡椒凤爪很不错，比平时吃的要有嚼劲。这卤猪蹄的味道虽然好，但是皮不够厚实，咬得不带劲，下次得好好选选。

我吃得正起劲，对面的邻居竟然赤条条地走了出来，虽然有些尴尬。但我还是拿着正在啃的猪蹄跟他挥了两下，也算打过招呼了。他看着我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冲回了屋。呵呵，可能原先没想到对面有女生，所以这么随意吧。

酒足饭饱后我去洗把脸，看着镜中的人，我想起冰箱的人头是谁了，就是我呀！那人有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不是我是谁。如果她是我，那我又是谁呢？该死，我开始头疼了，门铃也在这时不恰当地响起。本想假装没有听见，但久久不停的门铃使我头痛欲裂，为了减轻点疼痛，我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在一些警察，现在的我在头疼之后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恹恹地躺在沙发上，他们进来讲些什么我都没听懂。他们先是神色紧张地东张西望，然后是分工合作去查看些什么。我听见阳台，冰箱前，厨房里同时发出惊呼，我都无暇顾及，我似乎知道自己是谁了，但又不知道。我任由警察把我架走，听见门口的邻居有人冷气倒吸，有人惊叹，有人问是姐姐还是妹妹……

我想起来了，我是妹妹呀，五花肉的吃法是姐姐告诉我的，卤猪蹄和泡椒凤爪是姐姐给我做的，葡萄酒是姐姐给我带的，因为她知道我最爱吃了。

我想起来了，我是姐姐呀。我带着妹妹从残虐的父亲身边逃走，从贫瘠的农村来到这繁华的城市。原本我是不想带她的，但看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舍不得。那张脸是我的最爱，只能由我来伤害。

警察说由于我们姐妹的档案在系统里不够完整，暂时无法区别我俩身份。但是我杀人的证据是明了的。

报警的是我对面的邻居，他紧张地说着那晚在阳台上看见我啃食着人脚，手指以及边上还有一杯颜色怪异的饮料，又时不时恐惧地打量我。还有很多人轮流讲些什么，说得我云里雾里的。

我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我只记得姐姐说她爱的人只有她自己也只能是她自己，因为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带我出来是因为我跟她有着一样的脸，她说这叫爱屋及乌。

看着这里的人震惊的表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给妹妹准备了她爱吃的以及一瓶红酒而已。

一阵熟悉的闹铃响起，我迷迷糊糊听见一个女声问：“陈医生，这次是谁被杀死了？”男声有些颤抖：“我……我不知道。”我穿着白色病服，被他们拖回了这个白色的房间。我目光呆滞地看着窗户，玻璃上的人嘲讽着：你们谁也别想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