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山上的桂花怎么还不开呢。
最香的桂花究竟是哪一株。
桂花开的时候有夜雨就会很美吧。
这样的问题秋老虎一到,就会纠缠我很久,我就得停下手里的活儿,放下一些事,想想。那阵子,成都的夜雨依旧,可是桂花迟迟未有。而问题呢,想了很久也不太想得清楚,有时就琢磨,桂花究竟好在哪里,总是这般讨人喜?
有次晚上跟你聊天,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你说起爱是肥料,用来浇灌性情。我笑,那你扮演的什么角色。你气壮地回复,对女人爱,对男人义。我原本可以更气壮地谩骂,爱个妹,我哪里去找你,你行走天下,我只有追到山的那头去,可是我怎么知道那么多的那头你究竟在哪一头。可是,我又明明看见你就在那头,只有在夜里聊着才会觉得又回到儿时,你傻乎乎地盯着我笑,日子那么美。
我说去睡觉了。你对我说再见。
后面又加句,问我,桂花开了吗。
而令我无比愤怒的是你这关于这爱是肥料桂花开了吗的说法和问句,让我做了一夜的梦。尽管我们纸上谈兵地前年夜雨慰离颜之景,在“兵”的后面我还是见到了“兵器”,我一边温习着成都夜雨的泠声,一边感受到每次联系后的对我杀伤力极强的难耐。
你的爱太多,于是自由自在地漂浮,任意被滋荡。无论哪一种角色里,你都可以扮演风景,是的,对女人爱,对男人义。女人是你站桥上的风景,男人是你行走路过站桥的宝剑,佩戴在眉宇间。同时你也是别人的风景,因为你需要在风景里找到自己的颜色,确定自己的姿势,成为某扇窗里视野的花朵。
相距得远,你随意出门的那些日子,那么多亲友找你,开口竟跟你平时一样气壮的询问我,她去哪了。我原本想要更气壮的回答,我怎么知道,可是气怎么也壮不起来,声调反倒还低了似的,出门了,会回来。我不是不告诉他们,让他们担心,而是我一直真的就把你放在我心边边上走着,根本就走不远,反正出不去。
就像秋天来了,我并不会把这个消息传送给你,我想要独自一个人消化这个秋天花木的消息。
花木的叫法也是你先说起的。你坚持对它们“花木”的说法,柔软温润的花和干燥板直的木放在一起,才有淡蔼的意境。“花草”和“花叶”就媚了些,没有那股纯朴馨香的味儿。你把左手的花草给了男人,右手的花叶送给了女人,在你的世界里,情感变成了肥料,在他处我处风景依偎成为对方的一棵树。
秋天树上果实累累,可北京最近的秋天却一直更年期,一直阴雨连绵着。没有见着桂香,而我想,就算在成都,桂花树没有果实代表不了感情,就算是桂花饼,也只是场艳遇。最香气袭人的桂花,她的明天也是跟雨水在地上缠绵,还有各码的脚。
真睡去了,最香的桂花一直没开。
最美的风景,一直在别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