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应河

去年七月的一天上午,曾经在暑热的天气里和先生一起去城南的应河上游玩,深深地被那里优美的景色所吸引。

河床中有一处几亩见方,乱石纵横、与青草相间的地方。一帘如瀑的河水,漫过上游石坝,发出哗哗的声响,跌入下游的浅水滩,被大大小小的石块,分割成一条一条的小溪,或悄无声息地钻入石缝中,或欢快地从石缝中钻出,唱着欢乐的歌,向下游流去。

坐在石头上,把双脚放入水中,一股沁凉立即从脚底升起,头顶上虽是七月灿烂的阳光,身上却有丝丝的凉意在游走,这里的确是一个解暑消夏的好地方。所以,一直有再次前往的愿望,又一直没有实现。

昨天傍晚,时隔一年,这一愿望终于实现了。

昨天天气预报最高温度39度,在空调房里几乎待了一天,傍晚时分,先生拉着我和三妹去了应河,让三妹也领略一下家乡的自然风光。

三妹虽然从小生活在小城,但好多地方并不知晓,更没有前往。像我,虽然在小城生活了五十多年,还有许多美丽的地方不曾涉足。

小城不大,好多地方开车前往并不远。出小区向西、向南、再向西,出城不远,再向南从应河小区旁边经过,就到了高高的应河岸上。放眼向河道中望去,绿草掩映中,河水分流成的小溪时隐时现,在大石块间穿梭奔流。

已经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在这里乘凉了。我们小心地从高高的河岸上沿着台阶下到河道里。环顾四周,明显地感觉河水比去年这时候小了许多。但是偌大的石群间,水随石转,曲曲折折,盘旋蜿蜒。时而流水潺潺,散成涓涓细流,时而汇成清澈的水潭,又在幽深的石缝中穿行而出,时而从突兀的石罅间喷涌而来,沿途总有绿色的水草相伴。清澈的流水,碧绿的青草,突兀的石块,在河床里迂回盘旋,分分合合,聚聚散散。这样的景色连续有一百多米,然后河床中的石块隐藏,水草不见,河水欣然汇合,形成一道清亮的绿水,水深不见底,缓缓地向东流去。

我遗憾今年的水比去年小了许多,妹妹却感叹这里景色好美。的确,据记载,北宋时期,就有许多文人雅士在这里烹茶吟诗,刻石留名。多少年过去了,如今那些刻有名字、诗文的石头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了“雅集石”的遗址和美名。

我们兴趣盎然,从一块石头上跳到另一块石头上,看清澈的河水在石头间流淌。许多小孩子或坐在水中乘凉,或在水流缓慢的小潭里用抄网捉鱼,看他们身边的小桶和瓶子里,或多或少的小鱼小虾在里面窜动。这是属于孩子们的乐趣。

有附近的居民在清澈的流水间洗衣服,空中回荡着久违了的棒捶捶衣服的声音。带孩子来这里的家长,也都充满了孩子气,和孩子一起摸鱼捉虾,或者坐在石头上,把双脚放到清凉的河水里,幸福地看着孩子在水中玩耍。

先生去上游看人钓鱼去了,我和妹妹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来。妹妹脱了鞋袜,把双脚伸进水里,我专门穿了一双洞洞鞋,就是为了来这里踩水。当沁凉的河水漫过脚面,从脚趾间滑走,舒适惬意的感觉也弥漫全身。

落日余晖,看夕阳缓缓垂落,天色渐晚,来这里乘凉的人越来越多,河风吹拂,带来丝丝凉意,抚过我们的脸颊,消解着炎热。河水淙淙,绿草茵茵,我们沉浸在夏日傍晚的闲适里,领略着晚风中的轻快与胜意。

应河的夏日傍晚,原来可以如此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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