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第一天,做了表姐的伴娘,也是人生第一次做伴娘,穿上了粉嫩粉嫩的伴娘服,一身小丫头扮相。姐姐头戴金叉,一身红袍,低眉浅笑里流露着新婚的快乐。
早上六点,我还在被窝里,化妆师已经来到表姐家里,开始捣鼓妆容。房里的灯光有些暗,姨妈敲开我房门,说我房里的光线好,准备在我房里上妆。我抬头一看,姐姐房里的灯光确实不怎么亮堂,我立马回答“好的”,抓起衣服走出房里,把房间腾给表姐。
打底、扑粉、盘发……精雕细琢弄了老半天,终于成型了,女人沾上胭脂,气色一下子就好了。姐姐已经30+,在外人看来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但我却不这么觉得。每一对姻缘都需要缘分,缘分到了就是最幸福的事。无论是30+还是20出头,只要遇见对的那个人,年龄又何妨?
姐姐化妆的同时,姨妈在房里准备早餐。我揣着咕咕直叫的肚子下去觅食,吃了两碗油茶,回房收拾自己。头一次看着镜里穿着粉嫩粉嫩伴娘服的自己,竟然有些不自在,这丫头是谁?倒是满足了自己穿中式裙袍的小心愿。稍微打了粉底,画了眉毛,又去看正在化妆的表姐。表姐的妆基本完成了,造型师正在给表姐盘发,耳边突然想起刘若英唱的“是谁把你的长发盘起,是谁为你做的嫁衣”。当嫁人的女子盘起长发,一辈子的身份也变了,从少女到少妇,内心的复杂怕是我不能理解的。
九点多,迎亲的队伍来了,鞭炮响起,看着窗外燃放鞭炮的烟雾,那一瞬间竟然紧张起来。新郎已经上楼,还好小表哥已经藏好了婚鞋,锁上了房门。新郎领着一行人到了门口,啪啪啪开始叫门,我们几个女生堵着门不让他们进来,一个劲地喊“红包红包”,红包从底下的门缝一个一个塞了进来,我们的兴致也提了起来,不管怎样喊,就是不开门。
折腾了约摸十几分钟,门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大力推门,我们也烦了,于是把门打开了。新郎和其他人涌进了房里。我们又嚷嚷着要表白,要求新郎表示诚意,于是,准姐夫手拿捧花、单膝下跪,对着表姐说了声“我爱你!”
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下一步就是找婚鞋了。婚鞋是小表哥藏的,藏在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于是,迎亲的男士们开始满房间找婚鞋,找来找去,终于在一个纸袋子里找到了一只,那还有一直呢,他们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不得不佩服小表哥的藏物鞋技术啊。
藏鞋的小表哥说话了,“给个红包,就给提示。”迎亲的男士们不愿意,翻来覆去地又找了好久,还是找不到,最后看中了大嫂的挎包,说鞋子肯定在包里。我心里偷笑了,鞋子在大嫂来之前就已经藏好了。大嫂哪能轻易给看包包,又开始刁难人,发给红包就给看包包。准姐夫没法,掏出手机发了个微信红包!结果打开一看,除了女人的常用物品,哪有新娘的红皮鞋哟。我也开始起哄,再给红包就给提示。最后小表哥看不过去了,说鞋子就在床上,还说了具体位置,这个大叛徒,真气人呀!
戒指戴了,鞋子也找到了,人也该被接走了。姐夫背着床弓下腰,表姐顺从地把双手环住姐夫的脖子,姐夫一起身就把表姐背在了背上。众人让道,新人下楼,上车,准备出发。根据这边风俗,新娘进门前脚不能落地,所以新郎必须把新娘子背上车。
一切准备就绪,婚车出发了。因为住的近,一会儿就到了新郎家。因为酒席摆在村里的广场,新郎家里并不是很热闹。进了院门,跨过炭火,开始拜堂。奇怪的是,拜堂时并没有看见公婆香火前,作为外人我也没敢问。
拜完堂,新娘进了新房。更奇怪的是,新房里的床都没铺好,可怜的表姐只能坐在凳子上。后来我才知道,晚上才能铺床。
原来,这边的风俗是晚上铺床,晚上敬酒,和我老家完全相反。本来以为中午敬酒完下午我就可以去见小林同学了,没想到这边的风俗竟然是晚上敬酒。于是,我只能放弃下午出去玩的计划,乖乖地陪着表姐待在新房里。客厅里,来宾们稀里哗啦打着牌,杂七杂八地吆喝着。来访的新人不断陆陆续续上来看新娘子,新娘也客气地招呼着,不知过了多久,看新娘的人终于少了,我们也坐了下来。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表姐的发髻上,那一瞬间觉得表姐格外地光彩照人。表姐和我都很无聊,我开始给姐姐拍照。姐姐结婚竟然没有拍婚纱照,我竟然觉着有些遗憾。人生大事,没有仪式感总归不行吧,酒席吃了也就散了,照片却可以陪伴一辈子。虽然技术不咋地,还是兴奋地找角度,为表姐拍照,希望这些照片能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给她一点点感动。
终于等到了饭点,午饭真的很简单,没有什么酒宴的气息,倒也好,可以消停一会儿。吃完午饭,宾客们又开始打牌,我坐在阳台的日光里,带上帽子,开始享受日光浴。没有风,阳光打在背上,暖暖的,算是弥补了我不能见小林同学的遗憾。无聊中,掏出手机,大拇指开始在手机键盘上起舞,纪录下我这人生第一次正式伴娘初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