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轮回,生生不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阿保最近可谓是风生水起,30岁的年纪娶了个标准的白富美,手下的公司在他的打理下顺利完成了上市,市估值十亿美元,成了圈里炙手可热的新人股,一时风光无人出其右。市场低迷,横空出世一匹黑马,足以让人看到些希望。以至于都忘了,两年前他还只是个蜗居在帝都5环外一个不足10平的地下室的外来务工人员,每天上着苦逼的班,和十几个人公用一个洗手间。
在小虾的眼里,阿保这两年的境遇可以用奇迹来形容。小虾在地下室里住阿保隔壁,在阿保没钱吃饭只能喝白水的那几天,慷概的献出了一包方便面,从此建立了难兄难弟般的友谊。小虾家境比阿保好得多,住得差一点,吃饭还是不成问题,性格内向的他在一家小广告公司做剪辑。阿保不一样,虽然在一家保险公司做业务,每天就这么熬着,他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辉煌腾达,出任CEO,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没想到,他就这么做到了。
阿保拿回第一笔钱的时候,开心得叫上他一起去X家开了个房。两个大男人去开房,想想也怪怪的,不过阿保毫不在意,他躺在宽敞整洁的大床上,四肢伸得开开的,窗外的夜风送来新鲜的气息。“在地下室住久了,原来见光是这么舒服。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小虾趴在窗台,看楼下车水马龙,远处华灯初上,霓虹把人晕得看不清楚。
“走,去洗个澡。哥一会儿带你去吃串儿!不跟别人抢厕所的感觉太他妈爽了!”似乎躺够了,阿保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窗边的小虾说。“好。”小虾乐呵呵的回应。在去吃串的路上,阿保坚持打车,路过“大裤衩”的时候,他指着旁边的国贸,信誓旦旦的说:“哥将来的办公室就在这里!”小虾当他开玩笑,一笑置之。
有了第一桶金之后,阿保全压在了股市上,人运气来了似乎真的挡不住,他在最低迷的时候买入,在最巅峰的时候卖出,一进一出,赚了几百万。随后他成立了一家专门培养网红的经纪公司,把小虾也招到了他的麾下。再后来,他顺利打入娱乐圈,开始投资电影,成功从一个经纪公司发展成影视娱乐公司,把办公室搬到了国贸。这些平常人可能一辈子也做不到一件的事,在两年里,他做到了。
“哥,你怎么突然就这么有钱了啊?太神奇了!”小虾还记得他曾经问过阿保。阿保神神叨叨的跟他说了一堆,大意就是富贵天定,不是不发,时候未到,现在他的运来了。小虾咂咂嘴,想着:“那我的运什么时候来啊?”
阿保刚刚挨了一耳光,气冲冲的甩开领带,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助理在旁边连连陪着小心。“她以为她是谁啊!X的,她还敢打我!衬衣都快开到底了,还不让人摸了!装XX什么清纯玉女!”“老板,您消消气,您约了太太晚上吃饭听音乐会呐,她一会儿该到了。”“他X的,别说她是导演推荐的女一号了,就是影后,也别想在老子的片子里出镜!”“您消消气,消消气,要不周末我把女二,女三叫着,陪您去别所散散心,让她们好好伺候你。”“X的,去,把我领带捡回来!”阿保总算冷静了一点,吩咐助理道。“好叻好叻。”助理赶紧把领带捡了回来替他系好。
“老公!”刚刚听到声音,一双手就缠上了阿保的脖子,柔软的嘴唇顺带在脸上蹭了一下,香香的,暖暖的。“亲爱的”阿保欲反手将老婆拉进怀里来个法式长吻,却被轻轻的推开了。“老公,我今天带了个人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听音乐会好不好。”“谁啊?”“进来吧。”冲门外招招手,一个倩影翩翩而来。阿保一口气没顺着,呛得咳嗽起来!真他X的点背,这不是下午试镜的时候给了他一耳光的女人吗?脸颊上未褪去的红还在隐隐作痛,可见那女人下手有多狠!老婆热情的介绍:“这是Tina,我表妹,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学的表演系。Tina,这是你表姐夫,他最近在投资一部新戏,你们待会儿可以好好聊聊。”“表姐夫好。”她突然凑了上来,脸上带着妖冶的笑容,刚刚也是挂着这样摸不透的笑容,突然甩手就是一耳光。阿保有点怕,扯着嘴笑了笑。“看你,人家叫你呐,也不答应,跟个傻子的似得笑。对了,你们新戏女主角定了吗?”老婆笑着推了推阿保。阿保还没来得及答话,Tina接过了话头:“还没呢,这新戏的导演是我大学导演系的学长,这不,下午还推荐了我来试镜女主角,没想到是姐夫投资的新片。”“那不挺好!既然导演都推荐了,又是亲戚,阿保!”“诶诶,老婆。”“Tina是我表妹,这戏女主角的位置除了她我可不认其他人啊!”“老婆,不是。”阿保还想推辞,“姐夫,是不是我下午试镜,您觉得不满意啊?”Tina眼圈红红的,一脸委屈的望着他。“没有没有,哪能。表现得非常专业。”“那不就行了。就这么说定了,走,我们去吃饭吧。”老婆笑吟吟的挽着Tina的手,两人亲亲热热的走出了门,电光火石之间,阿保感觉Tina一脸轻蔑,在门口冰冷地盯着他,他又惊又吓,定睛一看,那两人说说笑笑已经快走到电梯了。“他X的!冤孽!”他冲着助理吼了一句,赶紧拿了外套追了上去。
阿保本来就对音乐会一窍不通,当初为了追到老婆,他伪造了学历身世,将自己包装成父母双逝,回祖国来寻根的英国名校毕业的华侨。现在整个公司,知道他底细的也就小虾一人。他对小虾还是很放心的,也给了他不少机会,只有一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太不可思议的事。也许,他就算说了,别人也只是当他神经病一笑而过了。最近他也有点恍惚了,放佛都是一场梦。可是睡在他身边的女人是真实的,他的豪宅,他的车,他的公司,他的下属都是真实的。
老人们爱说否极泰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他侥幸逃过了一场车祸,获得了一大笔钱。那天雨下得特别大,他从大兴拼车回五环地下室,不一会儿,司机接到了他,刚开门,他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后面还有一个抱着箱子的女人。他有点迟疑,司机吼了他一句:“你他X的上不上,赶紧的,这么大雨!”这么大雨,能叫到车实在不易,公交都收车了,总不能大晚上的在这里等雨停?阿保一咬牙上了车。开始还没什么,直到快到十字路口了,突然从左边冲出一辆大货车。司机一哆嗦,就这么撞上了。大货车的保险杠都凹进去了,小轿车更是不必说,车上的司机和那个女人当场就死了。箱子被撞开了,里面竟是满满的一箱百元大钞。等阿保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抱着箱子跑到几里开外了,手里还多了一块符牌。冷冷的风雨刮在身上,他木木的没有反应,他拿箱子的时候,那个女人的手似乎动了一下。黑暗中,有只冰冷的手好像在戳他。他吓了一跳,发现音乐会还在演奏,Tina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偷偷做了个出去的手势。第二章结束休息的时候,他亲亲了老婆,“亲爱的,我去下洗手间。”“嗯。好。”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Tina正在走廊等他,细细的腰肢却有一个丰满的上围,他有些心驰神往,但下午那一巴掌让他有点望而却步。他走过去,冷冷的说:“什么事?”她没有答话,手却抚上了他的脸,轻轻的摩挲着:“还疼吗?”突如其来的温柔让阿保有些措手不及。“不疼,不疼了。”一边躲,一边伸手想把她的手拨下来。“我姐还在音乐厅跟别人聊天呐,你别怕。”“嗯,嗯。”“看你这傻样。“Tina顺势又在他胸口戳了一下,顿了顿,轻轻的在他耳边说:”别生我气了。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阿保呆呆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一丝雀跃。
阿保这两天有点魂不守舍的,闭上眼睛就看见Tina在朝他眨巴眼睛。都过去两个星期了,这小丫头,说好的请吃饭赔罪呢!别说请吃饭了,连个影子都瞧不见。正在烦躁中,助理带上来了一份文件,“老板,新戏的选角人员表,都在这里了,请您过目。没问题,我就通知剧组了。”阿保接过来,翻了两页,突然问:“女主角怎么回事啊?”“嗯?”助理不解的说,“女主角不是您指定的上回陪您去别所那个Candy吗?您还夸她自带一张网红脸,素颜皮肤吹弹可破,绝对能成为新一代宅男女神呐。”“混蛋!你没听到我老婆那天说什么啊,女主角除了她表妹Tina,她谁也不认!”“可是,那个Tina,不是您说不管是不是导演推荐,绝对不用她吗。”助理莫名其妙挨了骂,嘟哝着。“此一时彼一时,赶紧把人换过来!”“那,那个Candy?”“她跟你上过床啊?这么替她想,随便找个理由把她打发了不就行了吗!”“没有,没有,好的,老板。”“对了,替我把那个Tina约一下,客气一点,就说新戏女主角已经定下她了,请她明晚7点在别所小聚,聊聊具体细节。”“老板,她不是太太的表妹吗?你直接请太太告诉她不是更好?”“让你做个事,怎么废话这么多呐!你现在是要帮我拿主意是不是?”“不敢,不敢。”“赶紧去!”“哦哦。”助理赶紧拿了文件一溜烟跑出去了。阿保突然来了精神,起身来到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穿着。“今天这条红色的领带会不会太骚气了,明天还是换条灰蓝色的?就灰蓝色吧,大气沉稳,也能拉回点形象。”想到这里,阿保嘴角不经浮上一丝微笑。
一样的雨夜,雨刮器不停的来回摆动。昏暗的路灯折射出奇异的光影。阿保发现自己又坐在副驾驶上,醉酒的司机晃晃悠悠的开着车,身后的女人紧紧的抱着一个黑皮箱子,看不清脸。阿保惊恐的摇头,拼命的想打开车门,可惜车上了锁。“停车!你他妈的停车!”他转过头,恶狠狠的冲着司机吼。声音既清晰又遥远,轻飘飘地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司机毫无反应,依旧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我他妈的让你停车!”阿保急了,要去抢方向盘,他的手居然穿了过去,从司机的手臂中。这时候司机也缓缓的转过头来,他的右脸还是完整的,左脸一片血肉模糊,基本不成形,他勉强牵动着右脸的肌肉,扯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啊!”阿保大叫一声,突然听到了花瓶碎裂的声音。他还躺在自己的床上,床头的花瓶刚刚掉到了地上,碎得七零八落的,佣人闻声赶紧进来查看情况,“少爷,没事吧?”“没事,花瓶掉了,赶紧收拾收拾。”阿保坐在床上,惊魂甫定,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滴了下来,他颤抖的手紧紧的拽着脖子上那块救命稻草般符牌。
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阿保稍微冷静了一点。太奇怪了!从那以后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阿保看着镜中的自己,两年的时间,混到了今天这个人模狗样的位置,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
看看表,已经快1点了,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见到Tina了,阿保又开始激动起来,“朱妈,小姐呐?”“少爷,小姐吃过饭就出去了,看您睡得熟,没让我们叫您。您现在用午饭吗?”“不用了,我去公司吃吧,对了,晚上有点事,如果小姐回来了,告诉她不用等我吃饭。”“嗯,好的。”“对了,朱妈,我那条灰蓝色的领带哪儿去啦。”“在衣帽间左边的架子上挂着呐,我去给您拿。”“嗯。谢谢朱妈。”朱妈是老婆的奶妈,从小时候一直跟着她到现在,也是这大豪宅的女管家。
“阿保哥。”看到阿保从门口进来,小虾热情的招呼到。“怎么样,当副导演还适应吧。”阿保拍拍他的肩膀。“嗨,我都没什么事儿做,就看剪辑能不能帮上忙了。”小虾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你这孩子,就知道剪辑。没给安排具体内容,你就多看看,学学剧组的运作模式,将来哥的片子就交给你来拍。”“啊,那我哪比得上人家科班出身的啊,还是留学回来的。”“留学回来算个屁!别小看自己,只要有实力,怎么的也有一番作为。”“噢。阿保哥,你今天看起来神清气爽的。有什么好事?”“我去,你这小子。好好干啊,马上新戏就开拍了。”“诶,你放心吧。”“走了。”“嗯嗯。”“回头咱再去撸串儿。”阿保压低声音说。小虾用嘴比了个“好”的口型。
刚下车,阿保就迫不及待的往包间奔去。走到包间门口,他没急着开门,而是在旁边站了站,缓了口气,又对着墙上的镜子左看右看,这才示意助理把门打开。门缓缓的被打开,Tina穿了一件灰蓝色丝质v领包臀鱼尾连衣裙,正依偎在沙发旁,看着他,嫣然一笑。
要人命了,要人命了。胸大腰细,还穿成这样,优点无限被放大。阿保觉得自己鼻血快要流出来了,体内迅速燃起一股奇异的冲动。他正要冲上去,却看见自己老婆正斜躺在Tina旁边,穿了件粉红色的雪纺刺绣抹胸裙。如果老婆是一个淑女,那旁边的Tina就是一个妖女。这瑰丽的画面,让他瞬间想象了两女共侍的场景,齐人之福啊。他已经娶了淑女,却也不想放过妖女。不对!今天是约了Tina,老婆怎么在旁边。他一下子从幻想里跳了出来,盯着助理无声的质问。助理一脸懵逼的回望着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场。
“老公,你杵哪儿干什么啊,被我的美貌惊艳到了?”老婆懒懒的开口。“老婆,你今天真美。”阿保赶紧接过话头,顺势坐到了老婆旁边。“只是今天美?”老婆斜了一眼。“我老婆当然每天都美。”阿保赶紧解释道。“噗哧”老婆白了他一眼,笑着对Tina说:“你看,男人都是花言巧语的,净捡好听的说讨你开心。”“那也说明你重要,值得讨,是不是。”“瞧你那话酸的,我表妹这么漂亮,人家还不上杆子来讨好你。”“是吗?姐夫,你也这么觉得吗?”“额。当然。呵呵。”Tina的小眼神儿望着他,他有点慌:”噢,对了,Tina,我助理已经给你说了吧。新戏女主角呢,就是你啦。”“知道啦。”老婆接过话说:“今天跟Tina逛街的时候你助理来电话了,还说晚上在这里见面讨论细节嘛。”“嗯啊。”“那就边吃边聊吧。我们等你半天,都饿了。”“好叻,让他们上菜吧。”阿保转头对助理说。“是。”助理退了出去。“对了,老公,你”“嗯?怎么了?”“你今天换了条领带啊。”阿保咽了口口水,故作轻松的问:“嗯,怎么,不好看吗?”“没有,挺精神的。”老婆笑着回答说,又替他整理了下领带。
这是阿保吃得最艰难的一次饭。他得小心翼翼的在老婆面前不露破绽,又得受着Tina美腿桌下的撩拨。终于逮着个空档,把Tina堵在了回廊里。“你这个妖精!你到底想干嘛?”“把我堵在这儿,你想干嘛。”Tina的脸离自己不到一公分,急促的呼吸和淡淡的香水味从耳朵从鼻腔里传到大脑,阿保正想狠狠地亲上去,却被Tina躲开了。“不是现在。”她低低的说,眼神却望向了包间门口。阿保瞬间冷了下来,理了理领带,往包间走去。
没几天,新戏开机,阿保也跟着忙碌了起来。不为别的,就因为Tina在。另一方面,小虾虽然看起来木木的,但剪辑的技术非常好,镜头在他的手里,不仅流畅,故事更增加了一些跌宕起伏。阿保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小虾是个人才,稍加磨炼,必成大器。一切都顺利的发展着,连那个讨厌的梦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好似从未发生过,阿保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得到Tina。而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新戏要去日本取景一个星期,阿保暗自决定,一定要在东京拿下她。
去的时候正值日本的夏季,各地都在举办夏日祭,这天收工早,工作人员一哄而散,乌泱泱的往各大免税店跑,来之前就已收到身边人的购物清单啦。阿保约了Tina在墨田区吃刨冰,这家店在5/6楼,对面就可以看见晴空塔,晚上,晴空塔亮了灯,景色很是漂亮。“为什么带我来吃刨冰?”Tina侧过头,笑吟吟的看着阿保。“不喜欢?”“喜欢。”阿保看着窗外的晴空塔,喃喃道:“我也喜欢。读书的时候特别想吃,可是那个时候没有钱。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也只能看着别人给她买刨冰。”Tina伸出手,轻轻的盖在了阿保的手背上,她的手刚刚碰过刨冰碗,凉凉的,阿保反手握住了Tina的手,粲然一笑:“现在不仅能带喜欢的女孩子吃刨冰,还能在另外一个国家看这么美夜景。我很感恩,真的。遇见你真好。”Tina的眼神有些黯然:“那我表姐呢,你爱她吗?”阿保有点愣,他从未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老婆是个典型的白富美,举止优雅,家世优渥,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偶尔有点小骄矜,环境使然,也是坦率的表现。“她挺好的,好到有些不真实。你们不一样。你身上有一股魔力,让男人忍不住靠近的魔力。我没法放任你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却没有任何行动。”“你说对了,我是一个魔女,你不要再靠近我了,会后悔的。”“放手我会更后悔。”阿保拉近Tina,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