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时间,每一个人都有与之相处的方式,若赶时间,则全力以赴只想去丰盈生命;若等时间,则顺其 自然只要去感受生活。而本草药材,似乎比人更懂得时间的奥秘。
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砍来当柴烧。春秋挖根夏采草,浆果初熟花含苞。当这首古老的歌谣在《本草中国》之《时间》篇里响起时,你会发现,时间赋予本草的精妙,有时并不是精确科学完全能够解释的。
四月八,采银花。采收的花蕾经过严格的晾晒、干燥、贮藏等工序,遵循不同时间节点上的每一个要求,才能得到质量上等的药材。这样的金银花,取适量冲水泡饮,清热解毒、祛暑明目。这是便大自然的馈赠,也是老祖宗千百年不断实践的智慧结晶。
九蒸九晒的熟地黄,经年翻晒的陈皮,雪域高原的藏红花……每一味药材,都经由熟练药工以祖传秘方手作加工,所以你问,时间有味道吗?在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在乐氏同仁这家三百年老字号里,是有的。走进乐氏同仁老药铺,那种静静的悠悠的让人心神安稳的气息,大约就是时间的味道。
位于福元路与未来路的乐氏同仁老药铺,门高窗阔,古朴静雅,进门迎面刻印着百年老店祖训:“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堂中有亭,亭内又别有洞天,层层设置引人入胜,各种名贵药材悠悠散发出让人心神安定的气息,不像医馆,倒像书斋或小型的博物馆。
始建于康熙八年(1669),并长达188年的御药供奉,让同仁堂成为中华医药的金字招牌,被慈禧太后钦赐“乐氏御供”金腰牌,让乐家人获得了中医药界的至高荣耀。店内一楼从南到北看过来,就是一部中医老字号的光阴故事;从大门左边上楼梯到二楼,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二楼紧挨着顾客休息等待区,一排优劣药材对比陈列柜异常醒目,这也是为何同等药材有着完全不同药效的秘密所在。
膏方作为一种具有高级营养滋补和治疗预防综合作用的成药,是乐氏同仁独具的一大特色。人工碾制药材拒绝工业化生产,先浸泡,让药材吃透水性,后煎煮,将煎煮完毕的药材包裹起来,反复按压,不放弃每一滴残存的精华。然后滤药,以细密的纱布为网,滤尽残渣,直至药汁宛若丝绸。最后装袋,古法有传承有创新,方便携带及服用。“中药饮片的炮制工序前前后后共有几十多道工序,每一道都马虎不得。”乐氏同仁老药铺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药师如是说。
在现代医学日新月异的今天,生产方式的不断进步提高,但乐氏同仁老药铺却固守着古法精神,坚持以匠心种植炮制药材,匠人药师固执地认为,古法手工虽然消耗时间,但也浸透了制作者的心意,这是工业化制作无论如何也实现不了的。
他们对药材标准非常严苛,只选道地药材,为此不惜奔赴千里不惜圈地自种,并在药材生长过程中时刻勘察生长状况精挑细选,保证每一份药材的品质,对年份选择也很苛刻,每一份药材的年份选择也根据药物属性有所不同,特有的年份属性能释放最大程度的药效。
这几味药材,各大小中医馆必然有售,但疗效却差之千里。区别在哪?区别就在于药材的种植与呵护,老药工的技能和匠心,药材品质的把控,对时间节气的尊重,以及古法采摘炮制的传承。这些要素叠加,赋予了本草生命的温度,从而成就了药材最大化的神奇性,这也是乐氏同仁最为骄傲的地方。
时间赋予本草以不同功效,本草浸以时间成不同药材,而百年的老字号,正是用智慧和时间把二者做到了极致。
据说雷军在做小米之前研究了一下中国的百年企业,发现三百多年老字号的同仁堂跨越几个朝代,经历了几轮战火,依然生命力旺盛。他认为同仁堂能做百年,最最重要的事情是乐氏同仁堂的两句话,第一句是:“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第二句:“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意思是你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但是上天知道,无论如何不能偷工减料不能偷懒,用这种约束力让同仁堂代代相传,秉承了“货真价实”的经营理念。
“炮制的工艺无论有多烦琐,制药的原料无论有多昂贵,都不能偷工掺假,要能经得起检验,能医得好病症。”这是乐家是同仁堂许下的誓言和诺言。它们开启了同仁堂的长盛之路,同时获得了上至皇家下到平民的信赖。1723年,同仁堂开始承办官药,直至清末,此后又经过公私合营、现代化改制等。但承诺300多年未曾改变。
甘草采收取大留小,取之有度,是一种境界;要把一片的白芍切成上千片,每一片不到0.1毫米,刀起刀落技艺精湛也是一种境界;生地黄要经过九蒸九晒,才能转化成为熟地黄,让其转化的执着更是一种境界;人有六欲, 药有七情 ,中药有境界,人亦有境界。乐氏同仁这个三百年老字号以平凡铸非凡,天人合一至臻至善,这是他们匠心精神的境界,这是老字号的境界。
有些伤痛,唯时间可医。我们关注时间赐予的能量,它能积蓄,更显醇厚。匠心有回报,时间有味道,正所谓草木有情,人亦有情,初心不忘,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