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新疆小城的秋天

凉爽而略带冷清的天气,湛蓝而又高远的天空,渐渐变得枯败了的树叶,再加上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一切的迹象表明:石河子的秋天是又来了。

来这里已经有两年多的时光了,我已经逐渐习惯了这里。这里的气候,这里的景象,这里的人物,这里的马路,这里的商店,这里的公交,这里的美丽,这里的安静……一切已不再如以前那般陌生。

我想,我是这里的人了。

在我已知的记忆中,我一直都是一个没办法安定的人。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感情,都在不断不知所以的浮动不安。在每个地方都是。就像龙树菩萨在《中观论》中说的一样:“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欺骗着自己,也在欺骗者生活,欺骗着别人。

只是现在不同了,来石河子两年多的日子里,我竟然变了。变得很清醒,变得很实在,变得不再跟以前一样。我终于不再把梦境当真一样的犯了错误。

醒觉本身就意味着完全解脱的开始。当我们终于从许多虚妄的自我观念中解脱出来时,便见到了自性。我想,我成功地见到我的自性,应当是在石河子,在石河子的秋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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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秋才算是真正的秋,比起南国的秋,它显得更加破败,更加荒凉。或者说,南国的秋根本谈不上破败和荒凉,它凋谢的还是那层绿色,荒凉的还是那些绿色的叶子。对秋天的欣赏和感情,其实质都在于有生与死的交替,绿与枯的换色。这在北国的秋就显得特别明显。一年一度的秋天,真正是破败和荒凉了一切。

石河子的秋天是极富有魅力的。它的干脆,它的直接,它的短暂,它的美丽,都让我为造物主的能力和手段赞叹不已。

在湿漉漉的天里,街上只有寥寥无几的行人,一个人踏上两边长满落叶景观树的人行道,踱步慢行……道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落叶,因为有雨水的缘故,它们紧紧地贴着路面,黄的,或者是红的树叶与那青灰的沥青路形成鲜明的反差,枯落的树叶反倒显的愈加浓丽和厚重了。抬头看去,两边的树枝搭成的似拱形的林荫几乎都变成了黄色或红色,当然,偶尔还可以看见有星星点点的绿色在远处隐隐若现……

“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就像苏轼说的一样,这样的时刻,我是最受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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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秋天又来了。空气中似乎有你的味道。今天,我走过了我们以前所走过的那些道路,很短……我在那条路上走了很多遍,我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一路想象着你向我走近。

放下了,也开心了。我知道在这秋天里,你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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