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的人面色惨白,发青的嘴唇表示出他已经死了,两眸收缩胸部浮肿以及从口中流出的水,显然他是被掉进水里极度恐慌而淹死的。
“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这尸体周围围满了人,一个麻衣老太则在旁边絮絮叨叨,看样子这老婆子对这人的死了解的很。
“老太太,这人的死有什么说道嘛?”一个身着衙役敞袖收腹装的男人凑到老者面前。
“这湖里有水鬼!他是给水鬼拉了去抵命了!”老太太说着,脸上满是惊悚可怕的表情“小伙子,你听我这老妇人的话,别去那水边……”老太太拉着那男人就絮叨起来,大概讲的就是些小心那湖里会有水鬼别靠近之类的话,那衙人倒似乎很亲民,与传统印象里的不同,他认真的听这个老婆子说着,虽然眸子里透着不相信但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待婆子说完他才抬起头看向群众,路人们在运回来的尸首面前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男人有些看不上这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又无能为力,目光扫视一圈其中仅有一个白衣白衫背个竹箱的年轻人不作声响,视线对上的片刻之后那书生向他露出一抹诡秘的微笑,转身拂袖离开,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个约有九尺的大个子,那大个子回头也朝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眯眼似乎在男人身上发现了什么,可是不过须臾他便回了头跟着书生离开了。
“最近淹死的人可真不少。”男人带队收尸时突然听到人群中有两人在小声说着话,本来他不想听的,但是那人的下一句话却抓住了他的好奇心“还都是淹死在一个地方,邪门儿死了。”
“我也听说了,前天那北门的小三儿还给那淹死了,哎……要是有人去那湖边守上几天怕是就没那么多事咯。”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似乎在回复先前那人,又好像在暗示男人什么一样。
“去湖边守着……?”男人愣了一下,在人群中找寻起来,他想看看想出这种解决方式的会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找寻一圈却人影都没见着,而且再也没听到那二人的声音了,随即他下定决心到湖边守一段时间看看,正好最近衙门也没什么事,家里也就他一人不必担心有人需要他的照顾。
决定一旦做下就很难改变,他回了衙门请了几天假往一里外的巨釜湖去了,巨釜湖曾是这小镇喝的水的主要来源,因为其四面环山形似大锅而得名巨釜,曾经巨釜旁是有守湖人的,只是后来那人不知为什么突然消失了,过了有一个多月才有人发现他被水泡的浮肿的尸体,自那之后在巨釜周边就不断有人溺亡或是被吓死,本来那地方已经被封闭,可是却没有任何作用,一直以来还是持续有人在那溺亡,就连请来道士也没人解决这个问题,尽管如此男人还是决定去看看那地方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听闻山里有老虎,常有伥鬼作祟这巨釜纳阴力旺,再往前只怕就脱不开身了,你还是住了脚吧。”男人背着一柄弯刀往前走着,忽然只觉身后一阵寒气逼来,他浑身一震,接着一个冷漠且透着刺股寒意的声音传来,这种寒气与实质的寒冷不同,是一种来自心头的心悸,他刚想转头看看是什么人竟有如此令人恐惧的气场,可哪知只觉后颈一麻接着热气上脑他就整个人瘫倒在地,依稀间他还是勉强听到那个冰冷的声音留下一句警告以及一袭白色敞袍在眼前一晃,随后立即消失了。
“师父,你看这家伙醒了。”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只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沉,他摇晃着脑袋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个面如新乳软如胶,头扎一掬冲天揪,劲扣九寸紫金箍,身佩二尺碧水袍的豆蔻孩儿,他正用稚嫩的小手戳着男人的脸颊。
“这是……?”男人揉着还有些发懵的脑袋爬起来,眼神恍惚的看着这豆蔻小儿,接着抬起头看了看站在小儿身后满脸漠然的道士装扮的男人,那道人生的极美,面如桃花娇若妖,丹凤眼来柳叶眉,巧鼻薄唇凡世鲜,淡雅清纯比玉娇,素色青衣身间伴这法剑碧缨随风摇,不经意间甚至就会把他当作女子了“哪里?”
“既然醒了,就早些回家罢,这不安全。”那道人看了一眼男人,眉间黑气盘绕显然是命不久矣之像,只是观此人命格不软不像是将死之人,于是他便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出言打算为这男人破了死局。
“敢问……额……道长可见过一个白袍人经过?”他回忆着失去意识前的记忆,看到的只有那一袭白衣,依稀间似乎有个竹篓背在那人身后,但是他不确定,于是只好这么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蘑菇知道哦~在那边!”还没等那道人说话那豆蔻小儿就已经伸出小手在巨釜湖的方向指了指,他身后的道人本还想制止这小儿的作为,可那孩子抬起手指向巨釜的瞬间绝了这意图,他也在这一刻明白了那男人脸上死气盘旋的缘故。
“劝诫你最好还是回去罢,走了蘑菇。”那道人拂袖,一手已然抓住童子的小手,转身离去,而那男人则在告谢道人与童子之后向巨釜的方向跑去。
“师父,蘑菇做了错事吗?”童子拉着那道人的手,他能感觉到这道人似乎很不开心,于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出口。
“以后不要随便给人指路——
——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