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es:魔鬼的呼吸

从盐湖城出发,沿着红色的山脉一路盘旋,我们驶向一直心心念念的下一站——arches national park。一路上烈日炎炎,黑色的柏油马路上热气蒸腾,远山似乎渺渺若隐若现。公路两边褐色的群山,刀刻一样的横纹,几乎寸草不生,映着蓝天似有一种壮阔和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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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枯燥的疾驰,终于来到营地,夺过钥匙直冲进小屋,差点儿没被热气熏倒。这五六平米的小木屋,仅有简陋的两张高低床,回转困难的空间,一个窗式空调,一打开就拖拉机一样轰鸣。门口有个木桌凳,想来也只能在外面露天吃饭。我把行李费劲地拖到屋内,屋内屋外都是热焰炙烤,真是好不沮丧。

休息片刻,已近黄昏,拉着老公跳上车直奔arches。距离我们住的房车营地不远便是公园入口,一进公园便被一块块红色巨石震撼!这些巨石有的高耸入云,有的薄如纸片,一个个面貌奇特,硕大无比,安静而岿然矗立,凝视着时光,这感觉就像“天地玄黄”里斗转星移下的沙漠巨石,在岁月里孤独而骄傲的存在。我们在巨石下感叹,摩挲,流连,跟着人群不知不觉慢慢走到精致拱门。这断壁悬崖上竟有这样鬼斧天工的拱门!真是叹为观止!我们在红色的沙地上坐下,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旅行者一起静静观赏着金黄的落日余晖一寸寸爬上拱门,又被暗夜慢慢吞噬,时光交错,这天地光景里的肉身,何等渺小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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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夜色回到营地已是饥肠辘辘,在木桌上剖了甜瓜吃了面条,两人都疲惫不堪。窗外未见星光璀璨,热气依然蒸腾,入夜也未有丝毫凉意。窄小的床板几乎只能直身躺下,辗转不得。夜里迷迷糊糊惊醒,只听屋外鬼哭狼嚎样风声鹤唳,头顶的窗户被沙漠里的狂风摇得嘎嘎作响,干涩的风从窗缝里漏进屋内,吹在脸上难受至极,喉咙里火辣干燥,鼻孔里呼出的气息似乎都可以着火。我难以入眠,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翻身扯了床单睡到地上,但地上更糟,似乎睡在魔鬼的胸膛,感觉到大地封禁的能量在蠢蠢欲动,而屋外狂啸的风就像魔鬼嘴里呼出的气息,撩拨我,试探我,恐吓我。深深的恐惧和敬畏袭上心头。离魔鬼这么近,只有在arches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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