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姐姐,也就是我姨妈忽然去世了。
一大早,就带着爸妈去给姨妈见最后一面。
对于姨妈印象真的不是很深。她和妈妈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找了一个城里的老公,然后就一直生活在那里。那时候,我的外公外婆还在,每到清明祭祖亦或其他一些隆重的节日,大家族里都聚集在一起。这时候姨奶奶带着全家就从城里回来。她不坐车,一直以来的交通工具是一辆三轮车。不管在什么年纪,只要还能骑车,她的车上始终有一个孩子,那是她最小的女儿,因为生下来就患了小儿麻痹,所以这个女儿从来都是跟着母亲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姨奶奶总是带着她,放心不下。
每当大家族聚会,孩子和长辈之间的交集毕竟少,想起姨妈的日子,更多的时候是我和几个妹妹撒欢的童年。随着年龄逐增,外婆外公去世了,拆迁了,曾经热闹的大房子变成了一间间小公寓,舅舅们和姐妹的来往也少了,而我们人到中年,忆及亲情,除了称呼,偶尔见面的寒暄,剩下的也只有小时候的回忆了。
人,长着长着就大了。
亲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坐在车里,听母亲说,姨妈生前身体特别硬朗,就是到了八十多岁的高龄,头脑清醒,四肢灵活,就是寒冷的冬晨仍在跑步。一生都好强,一生也从不麻烦别人,自己的瘸子女儿也从未托付别人。
2022的岁末,几乎全中国的人都阳了,多数高龄的老年人被感染,夺取了性命。姨妈也不幸感染,索性治好后,又闲不住,在正月寒冷的清晨又开始跑步,再次病倒,终究是没能抗住病魔的折磨,住院后的几天,洗完最后一个澡安然离去了。
灵堂前,亲属们依次磕头拜别。男子们互相聊天。我妈则情不自禁的哭号起来,细数着这个姐姐生前的苦,内心的难过。这是风俗,也是不舍。我走进,仔细看看姨妈化过妆的脸,很安详,一个生命就这样在这里结束了,那个瘸子女儿还被蒙在鼓里,毕竟那几十年的岁月母女俩相依为命,彼此已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逝者已矣,而活着的亲人仍要过属于自己的人生,明天依然要面对,然后继续相守,继续等待离别。然后循环。
步入中年,很多事好像想开了很多,遇到困难,不再纠结很长时间,家人之间闹了矛盾,不再长时间生一个人的气,不再固定的想要改变别人。更多的时候是想,开心就好,因为一切都会过去。
生命中的每一次跌宕,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命运送来的礼物,他让我们铭记活在当下。用力的把自己人生活出精彩,透着鲜气!死,即是生!
走好,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