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这天过后,余景灏每天都送饭到平生的公司,只是不在做出租车了。
平生的话还是要听的,不然后果很严重。那晚平生狠狠地惩罚了他一晚。第二天余景灏连床也下不来,只好打电话去剧组请假。
余景灏因此很生气,要知道他是视工作如命的,只要一天不工作就浑身发痒。余景灏因此和平生冷战一天,平生当然不会看着他闷闷不乐,只好把工作般到了家里来做。
可似乎没有什么用,余景灏是铁了心不想理他。任他怎么哄也不和他说一句话。黔驴技穷后,索性不在理他,自顾自的做自己工作。
看着平生认真工作的背影,似乎真的把他忘了。
“就不能再哄哄他吗?受伤的可是他诶!”余景灏忍着疼痛下了床,想去给自己到杯水。故意把动静弄得很大,就不信平生还能那么镇定。
还真沉得住气,余景灏在里面乒乒乓乓了一阵,平生豪无反应。
故意把水杯摔在地上,平生还是没有反应。果真沉得住气,受伤的人就不能有点小脾气吗?不过就是想让他多哄哄,他却如此没有耐心,被人干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这种待遇,想想都觉得心酸。
要冷战就冷战到底,余景灏装作若无其事,回到床上闷头睡大觉。可那里能睡得着啊!
“喂!”还是余景灏先沉不住气:“拔吊无情的禽兽!”
平生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头也不回似乎没有听见。
余景灏真的生气了,自己都先服软了还要他怎么样啊:“真够狠!”不顾下身带来的撕裂般的疼痛,扑倒平生身上就是一阵乱拳。
平生任由他打,等最后一个工作完成了后,才把在他身上胡乱挥拳的人一把抱进怀里。
无比温柔的说:“发泄够吗?”
余景灏一口咬在平生喉结上:“你个禽兽,在不理我试试。”
“好了。”平生也不顾疼痛把人紧紧的抱住:“我怎么敢不理余先生呢?”平生吻住了他唇,舌尖扫过裂齿,慢慢的进入温柔的口腔里。触碰四周的肉壁,汲取着爱人甜美的汁液。用力吮吸着柔软的双唇,用牙齿轻轻咬肯着。
冷战也随着这个缠绵的吻结束了,余景灏他唇舌相交,也忘记了下身的疼痛。慢慢的抱住了平生的腰,安静的屋里只能听见亲吻时发出的黏腻的水渍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都做了才说不敢。”结束令人窒息的余景灏靠在平生怀里,气喘吁吁的道。
“我以为余先生不肯理我,所以不敢过渡的打扰以免余先生觉得我烦,从此都不理我了呢。”
余景灏撇了撇嘴:“借口。”
“我从不在余先生面前找借口,也不需要。面对爱人我可是很诚实的哦!”
“嗯,这个回答我很满意。”余景灏亲了亲他下吧:“有胡渣。”
“最近比较忙,忘记挂了。”
余景灏笑了笑,说:“我帮你。”
平生皱了皱眉,说:“那里不疼了吗?”
说到那里,余景灏有些羞涩:“还好意思问啊你,是谁昨晚就像饥渴了很久一样。”
平生淡淡,道:“因为是你,永远都不够。”
“好了。”余景灏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拉着平生的手:“今天就让爷伺候你一会,帮你刮刮胡子。”
“乐意之至。”
白色的泡沫涂满了嘴边,余景灏拿着刮胡刀,仔仔细细的刮了起来。样子极其认真,就像是在精心雕刻一件极其宝贵的事物。
看着爱人认真的样子,平生心里又生出了酸楚,他的宝贝这样可爱,体贴。可这样体贴,照顾,关心,犹似缕缕青烟,正在慢慢散去。
“好了。”余景灏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得意杰作:“快帅瞎我的眼了。”
“嗯。”平生看着余景灏满足的表情,醉倒在了他浅浅的梨涡里,忍不住又抱住他吻上去。
余景灏在车傻傻的笑,突然觉得这样日子也还不错,每天可以陪着平生一起下班,和他牵着手再无人街道上散步,在月光下接吻。好像还挺浪漫的,不过最近他们也吻得太多了吧!就像吻不够一样,肯定是着魔了余景灏想。
原以为一个月的时间会很难熬,现在又觉得太快,转瞬间就过去。
在温柔乡的日子,余景灏沉醉的今天星期几都不知道了,看了看墙上的挂历,还停留在五月。准备翻到六月去,无意中看到了母亲节几个字,才想起要去看平生妈妈的事,真是太大意了。这么重要的事都会忘,不禁觉得有些愧疚。
平生最近太忙好像也忘记了,余景灏只好提醒他。
“不急,在过几天好不好。”平生承认这方面他确实有私心。只想把时间一拖再拖。
另一方面,他又在等前一段时间去做的亲子鉴定,虽然不想接受事实,但事情已经出现。就不能一直让它被自己的掩埋在自己的自私里,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天江林带着报告来到平生了的家里,还没来得及拆开看就接到任启航的话,说他舅舅的老毛病又复发。
平生把报告放在了抽屉了,给余景灏发了短信就匆匆赶回了乡下,把舅舅接到了北京来治疗。
舅舅这次的病复发的有些严重,这些年他忙于工作,几乎没有去过舅舅那里。平生心生愧疚,舅舅身体不好,离开后也没有给予他们太多的关心与问候。虽然钱他是一分不少的寄给他们,但却忽略了最终要的陪伴。
看着体弱的舅舅平生不想假手于人,所以这几天一直守在医院不曾离开过。
“平生休息一会吧,舅舅没事。”
守着舅舅,就会忽略余景灏,当时走得太急那份报告就胡乱的扔在了抽屉里,也不会不会被他看到。平生心里惴惴不安,焦躁的着忙来忙去,却又不知在忙什么。
“没事舅舅,我在看看有没什么需要的。”
“没有什么需要的了,衣服你每天都洗,还有那些水果不要在买了舅舅吃不了。”
“你就该多吃点,你这身体就是拖成这样的。” 说着平生剥了一橘子递给了舅舅。
“你每个寄的钱都花在吃食上面,可能是人老了,在怎么补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
平生更加觉得愧对于他们:“对不起舅舅,这些年工作有些忙,很少回去看你们。”
“长大了,都有各自事要忙,没事。”舅舅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平生头,道:“因为平素的事,一定很累吧。”
“真的很累。”平生把轻轻的靠在舅舅的肩上,心里的苦无处述说。仿佛只有在舅舅面前才能卸下所有防备,毫无顾忌的吐出那几个从来不敢说的字。
“辛苦你了。”舅舅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他,那件事或许真的是他一生的阴影,说多少让他释怀话都没用。
平生的舅舅来北京了,余景灏照理应该去看望一二,但他这几天拍戏抓得特别紧,抽不出空闲时间。
在剧组时整个心都系在了平生舅舅那里,这天好不容易让导演先拍完了自己的戏,准备去医院不料在半路被程宥给截了。
他和程宥之间没有多大过结,只是因为喜欢着同一个人,而彼此两看相厌。虽然极不愿意和程宥碰面,但遇见出于礼貌还是违心的打了招呼。
只是没想到,这一声招呼竟成为他们分离的开始。
“有空吗?请你喝杯咖啡不知肯不肯赏脸。”
余景灏眼神游离,看着医院的方向。怔了怔还是下了车。
“这辆车不错,平生还真愿意为你花大价钱。”
“啊!”余景灏不懂车只能随声附和:“还行吧!”
“你似乎和平生一家挺有缘分的。”程宥看着若有所思的道。
“你是指?”
“对于自己孩子爱上同性的人父母都会加与干扰的,你很幸运。”
关于这一点,余景灏从来没有细想过,也没有在意过。但似乎平生也只是带他去见了父母,也没有很明确的说出他们的关系:“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遇见很开明的父母。”
“也许吧!”程宥搅动着手里的咖啡,道:“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余景灏没有什么好奇心,但还是随着程宥的话,道:“谁?”
“平生的……”程宥故意停了停才道:“任平素,不知你又没有在平生那里听过这个名字。平生的弟弟和你很像。”
“平生的弟弟。”余景灏心里沉了沉,怎么从来没有听平生提过:“巧合吧。”
“可能是。”程宥看了看余景灏:“他十岁时被平生弄丢了,如果还活着的话和你一样大。”
余景灏想起吴悦第一次见到他时,刻意躲避和紧张的眼神,吴悦没有理由的对他好,甚至超过了平生。平生说与父母不常见面,但是在他见过吴悦后,吴悦却经常去平生家里,一切并不像平生所说。但现在程宥的话完全的解释平生的说法,和吴悦没有理由的对他好。
余景灏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心疼起了平生,他这二十年来定受着痛苦不堪的煎熬。忽然好想帮他抹平额间的皱褶,去倾听他一切的痛苦,与他共同承受。
“是吗?”余景灏点了点头:“我不太了解。”突然想快点见到平生,让他知道,在他受着心魔困扰的时候,有一个人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你还其他事吗?”
“怎么,你很忙。”
“也不是,如果你没其他事的话我想先离开了。”
“好,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再见。”说着程宥主动买了单,先他一步离开了。
余景灏跟在后面,程宥身上好像有东西掉了下来,余景灏走进了捡起来看是一张照片,正准备叫住他却遽然愣在原地。照片上的人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眼角下的泪痣,笑起来时浅浅的酒窝。
这应该是平生的弟弟吧,余景灏把照片放进钱夹里。忽然又想到,平生抽屉里的盒子,平生从不隐瞒他任何事,却不让他看那个盒子,里面该不会是他弟弟的东西吧!
平生可能不是有意不告诉他这些,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平生亦是如此吧!
余景灏到医院时正好遇见了吴悦,也许是听了程宥的话,余景灏心里有点别扭。想去关心一她,却不知该站在什么位置上。毕竟他不是平生的弟弟,即使是平生有心,他也不能忽视掉事实,毕竟这样做只会让她一直沉浸在虚幻当中,一旦幻想破灭,将要如何收场呢?
但余景灏还是叫住了她,吴悦也并有表现出太多喜悦之情,很沉默的和他一起去到病房。
平生见他们一起,心里很是有些慌乱。上次的事他还惊魂未定,不知吴悦再见余景灏会是什么心情。这也是他一直拖着不让余景灏去见的原因。
看见吴悦情绪很平生,平生松了一口气。过去扶着吴悦坐下,吴却本能的甩开了他手,然后才发现自己可能太情绪化了便对着平生,道:“我刚想事情太入神了,对不起。”
平生尴尬的笑了笑,刻意的亲近始终不敌无意识的疏远:“妈,你来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你爸送我过来的。”说着走到了床前:“好些了吗,真是对不住现在才来看你。”
“好很多了,平生照顾得周到。”他看了看后面的余景灏,道:“这位是。”
“我的一个朋友。”平生拉过余景灏道:“这是我舅舅。”
“你好,想早点来看你,一直没有时间。”余景灏道。
舅舅一直盯着余景灏看,表情更换了几轮,然后用微不可闻的道:“真像。”
今天余景灏似乎和这几个字比较有缘,对这几个字尤其敏感,虽然是几不可闻的声音,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舅舅,身体好些了吗?我带了一些营养品,你要按时吃。”
“好,以后别这么破费了。”
舅舅对着平生,道:“你去陪陪你朋友吧,我和你妈妈说说话。”
“嗯,你们慢慢聊,有事叫我。”
平生和余景灏楼下的椅子上坐了下了,六月天气已有些许的炎热,阳光穿透树叶星星点点的洒在地上。
被平生握着的手,关节处泛着微微的疼痛。刚才的一幕余景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吴悦对平生俨然许多怨言,被疏离平生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这会平生又不说话,只是那样握着他的手。
“任总需要垃圾桶吗?”
“嗯?”平生柔了柔他的头:“你想知道吗?”
“我不想。”余景灏对上平生的视线:“但我的肩膀也可以给靠哦。”余景灏拍了拍肩:“很结实的哦,无论多重都能承受得起,只要愿意。”
他的宝贝如此善解人意,怎会不愿意:“灏灏,谢谢你。”
“谢我干嘛。”余景灏把平生的头掰到自己的肩上:“不能一直都是你为我付出,我也可已成你依靠。爱人之间不就是这样嘛,相互依靠。”
“我成为你的依靠。”平生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我的灏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