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不是潘金莲。
我,是李雪莲。
当年,我怀了老二,为了不交罚款,就跟老公提议,不如先办个假离婚,等孩子生了再复婚。没想到,离婚证拿着了,老公就真成了别人的了。我去质问别人的老公我的前老公:当初不是说好假离婚的吗?怎么就成了真的了?他竟然说,离了就是离了,怎么能是假的呢?!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路开始打官司。从村到镇,从镇到县。那些吃公家饭的人嫌麻烦,不给我办。
一来二去,我也累了,又去找我的前老公,心里说,只要他当着我的面承认当年的确是假离婚,那我也就不闹了。结果,他竟然扯出我结婚时不是处女一事儿来,还说我是潘金莲。我怎么能是潘金莲呢?!我结婚前跟别人好过的事儿结婚时他是知道的,结了婚我就踏踏实实跟着他过,还给他养了一个儿子。我的倔脾气被激起来了,这状我是告定了!我不仅要告我的前那老公,我还要告所有不给我办事儿的人!
我从县里告到了市里,一直告到了北京。有一年,我还混进了人民大会堂,告到了人大代表那里…….告状改变了我的生活,也变成了我的生活。我的头发白了,我的腰粗了,连我养的牛也老死了…….
2.
以上内容来自刘震云2012年的一部小说《我不是潘金莲》。我在今年9月初拿到这本书,几乎一天之内读完。几个月过去了,这些内容我依然能够脱口而出,而且我记得的,还有很多细节——在女主人公大半生的告状生涯里,曾不止一次走到要放弃告状的边缘,却又被某些真相逼迫得不得不继续。正是这些真相,让整部小说充满了戏剧性的冲突和张力,也凸显着人性在现实里的扭曲和无奈——这绝不是因为我记性好,而是因为这部小说写得实在太真实了,所有的情节看似荒谬,但站在“李雪莲”的立场又十分合情合理。
刘震云是当代小说界的大家。这部小说里的每一个文字都很平实,但也很抓人。所有的语言和场景都极其生活化。李雪莲在村里,场景就全是家长里短;她混进了人民大会堂,场景就全是新鲜、刺激,甚至还让人有点啼笑皆非;她终于停止告状的那一刻,她的心情是复杂的,而我的心情更是难以平静——为了争一口气,耗尽一生,值吗?可什么是值,什么又是不值?谁能判定,谁又有资格判定?又或者,在值或不值之外,生活本身是否有更超然的内涵?而与此同时,为了不让她争这一口气,为了阻碍她告状,又有多少人在奔波、在筹划、在阴差阳错、在勾心斗角中蹉跎了岁月?生活是自己的,又或许不是自己的……
3.
电影《我不是潘金莲》就是根据刘震云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由冯小刚执导,由刘震云当编剧。二人合作的历史在冯小刚的随笔集《不省心》里有提及一二。冯小刚说,他喜欢跟刘震云合作。因为刘震云不光小说底子好,而且还重视编剧的责任,有对拍片的人力物力的极大珍惜,可以为了影片的效果,一次又一次地讨论和修改剧本;但他又很“害怕”跟刘震云合作,比如跟刘震云合作的那部《一九四二》,刘震云是这样描写逃荒路的:“军队浩浩荡荡,逆着逃荒的人流,坦克、炮车、卡车、吉普车拥挤在路上,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制片主任放下剧本就“彻底颓了”。因为“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这八个字因为这少说也得两千群演出演,拍摄一次的费用就是几十万元。而且这几个字在剧本里还反复出现。到最后,制片只好央求他手下留情,刘震云于是把某些地方改成了“漫山遍野”……
而冯小刚作为中国炙手可热的导演,一向都是影片质量的保证。这些年来,为观众们捧出了一部又一部好电影。从早年间的《甲方乙方》、《不见不散》、《一声叹息》等,到后来的《天下无贼》、《非诚勿扰》等,再到非常有历史感的《唐山大地震》,再到去年他不仅当导演还当演员的《老炮儿》,都具有非常强的票房号召力。
冯小刚自称今年是“冯小刚电影喜剧20年”。他也开始更多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参加某些喜剧节目,以评委的身份,致力喜剧人才的挖掘和对喜剧事业的推广。他坐在评委席上,点评很耿直,对节目和选手的喜欢与不喜欢都泾渭分明。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节目,他秉持的喜剧理念是一致的。他说,能把人逗笑的,就是喜剧,但却不止于笑;他还说过,喜剧不一定都是夸张的,它可以是生活化的,是荒诞的。这一部《我不是潘金莲》,正是借着荒诞说现实,是他向电影喜剧20年的献礼。
4.
在电影《我不是潘金莲》的预告片和剧照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主演范冰冰。这或许也是电影最有争议的地方。其实,围绕着范冰冰的争议一直都没有断过。
她很漂亮,甚至有些过于漂亮了:脸小肤白,长发垂顺,身材高挑,自身条件非常过硬;再加上造型师也很得力,她的衣品一直保持上乘,永远是红毯上的女神,镜头前的宝贝。即便跟其他女明星合影,无论对方多么靓丽,她也总能璀璨闪耀。
议论她的人总爱拿她的演技跟她的漂亮相比,全然不理会二者是完全不同的属性,其实是不适合横向比较的。不过,回想起来,尽管这些年来,她也饰演过不少电影作品,也曾在2010年凭借电影《观音山》获得第23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但提起范冰冰,很多人第一时间想起的,还是多年前的那个“金锁”。范冰冰的确需要一部响当当的作品,或者说,需要一座重量级的奖项,来替代“金锁”。
我读到一篇关于这部电影的创作访谈,里头有一段话,大意是,冯小刚说,我就是要找一个你们觉得不太会演戏的人,把戏演了,把奖拿了,这样,才是我导演的厉害。冯小刚的确是霸气的,他说到,然后真的做到了。这部电影参加了西班牙第64届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影片获得了最佳影片银贝壳奖,范冰冰也凭借此片夺得“最佳女主角银贝壳奖”。
范冰冰能够征服我们这些中国观众吗?电影明天就正式在全国上映啦。我打算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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