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到《神雕侠侣》,是在那个黑白电视机的小小屏幕里。当年青涩英俊的刘德华与超凡脱俗的陈玉莲联袂演绎了一段令人荡气回肠的缠绵爱情故事。小时候的我异常钟爱武侠剧,大抵就是自对神雕的痴迷伊始。那时候,电视台将《神雕侠侣》与另一部言情剧在黄金时段交替播放,那部言情剧对我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于是等待《神雕》的间隙我便打起瞌睡来,奇怪的是,只要一到“谁令我心多变迁……”的主题曲响起,我便会立刻清醒,了无睡意。
后来,我曾从班里一位同学手中借到《神雕侠侣》一书,如获至宝。每日在课间偷偷翻阅,不时为剧中人物掉几滴眼泪,看完后意犹未尽,想着长大了一定要为这部书写个续。我的堂哥不知从哪里弄到一本《风流老顽童》,跟我说是《神雕》之续作。我信以为真,如饥似渴地看,却发现书中除了沿用神雕中的人物名外,情节乱得一塌糊涂,根本无法与《神雕侠侣》相比。长大后,开始读金庸全集,方知谓之“神雕后作”的乃《倚天屠龙记》,但它也仅以郭襄为线索,引出了一连串的故事而已,算不上真正的后续作品。我的神雕情结,从此便种下了。
也许是《神雕侠侣》写尽了人世间的情,得到了很多读者的喜欢,因此各电视台不遗余力地翻拍它。香港的古天乐、李若彤版,是我认为最得原著精髓的作品,台湾的任贤齐、吴倩莲版无论是服装还是剧情安排均惨不忍睹,新加坡的李铭顺、范文芳版少了点古典的味道,而内地的黄晓明、刘亦菲版主角怎么看也不搭,陈晓与陈妍希版则更像是一部搞笑剧。
金庸在写《神雕》的时候,对杨过这个主人公先抑后扬,最后回归到“侠”的境界去了。我对杨过这一角色的喜爱,实则集中于他的“不成熟”部分。其实,从某个意义上讲,“杨过”这一男主角对文中女子的吸引,比起“七个老婆的韦小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单从数量上讲,便要多出几个:如郭芙、小龙女、程英、陆无双、郭襄、公孙绿萼、完颜萍、耶律燕、洪凌波等。神雕之中,对女子的刻划非常到位,现就我喜爱的女子排序,谈论她们各自的美丽。
郭襄——纯真之美。后半部分郭襄的出现,给全书增添了亮色。她对神雕侠的崇拜、对杨过的痴心、对杨龙二人的羡慕与祝福,无不显示出她的天真烂漫。我认为,金庸也是偏爱郭襄的,他竟然安排《神雕》中的“坏人”金轮法王也喜欢小郭襄,愿收她为徒。遇见杨过,是郭襄最大的幸,亦是她最大的不幸。后来每每读到《倚天》中“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时,我总会为郭襄潸然泪下。
程英——知性之美。与小龙女偶尔的自私相比,我更欣赏程英的无偿付出。她是众人中唯一的神秘女子,起初戴着难看的面具与心上之人相伴,一直以礼相待,只在书法与箫声中隐约透露了自己的心事。金庸不肯让程英平凡,安排了她书写《诗经》中的名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在她摘下面具时,也未让读者失望:“杨过眼前斗然一亮,见那少女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腼腆,虽不及小龙女那么清丽绝俗,却也是个极美的姑娘。”
小龙女——脱俗之美。“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作者刻意将小龙女化成了仙女,她不食人间烟火,对师徒恋与世间规矩皆不知晓,就连自己被污之事,也敢在全真教徒前当众提起。她生命中唯一的使命就是等待杨过,即便是十六年的久长之约,她也不曾失信。
公孙绿萼——舍我之美。原著中说公孙绿萼“其实她容貌虽也算得上等,但与小龙女相比固然远为不及,较之程英之柔、陆无双之俏,似乎微见逊色,只是她秀雅脱俗,自有一股清灵之气。”公孙绿萼芳心暗许后便处处为杨过思量,甚至于后来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一对无情无义的恶夫妻,却生了个有情有义的女儿”,她也是书中唯一为杨过牺牲的女子,杨过能铭记她,恐怕也是她仅存的幸福了。
陆无双——活泼之美。与杨过相处的女子中,陆无双也许是唯一可以和他不停斗嘴的一位。她没有惊世的美貌,也没有上乘的武功,更别提“琴棋书画”了,在与丐帮弟子比武中她甚至秉乘了李莫愁的毒辣,但也只有她,在杨过苦苦追寻小龙女的日子里,给了他无穷的欢乐。
郭芙——泼辣之美。神雕中的“坏角”似乎都不太彻底,金轮法王在与郭襄相处时是可爱的,郭芙在乱军之中的领悟也减少了读者对她的恨。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郭芙成就了杨过。这个养尊处优仿佛处处顺利的女子,其实才是神雕中最大的悲情角色。“二十年来,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事,每一念及杨过,总是将他当作了对头,实则内心深处,对他的眷念关注,固非言语所能形容。可是不但杨过丝毫没明白她的心事,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唉,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呢?
曾有作者写过“一见杨过误终身”,的确如此。现实中与杨过一般聪明英俊、伶牙俐齿、痴情专一且“事业有成”的人,又有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