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小姑娘

云海

那年小学的一个夏天,放学时正好遇到落日,蜿蜒的沟壑布满金光,令我恐惧的悬崖之下,远处小水库的水波光粼粼,摇曳的树叶伴随着风声时动时动时静,夕阳太美了,它的余晖从天际一直延伸过头顶,然后一路向着北方宣泄着。

我忽然注意到路旁的田地里有两个在劳作的身影,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奶奶低着头给田里的庄稼除草,对于我们的放学路过早已习以为常,而在她旁边的是他的孙女,他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女生,她站在田头傻傻的望着我们,头发脏到打结,脸上也布满污垢,衣服极其的破烂不堪,而肩膀上扛着一把比她高出许多的锄头。在夕阳的映照之下,她的装束更加的残破不堪,羸弱娇小的身躯仿佛随时要被这晚风吞没。

就在那一刻,奶奶和孙女落寞的画面让我湿了眼眶,可又怕被小伙伴嘲笑,便强壮镇定的回到人群之中,那一刻我想把我吃剩的半块干粮塞到她手里,可自尊心的作祟并没有让我这样做。

回到家后,妈妈看到我红肿的眼睛,问我是不是被谁欺负了,我说我放学遇到了两个人好可怜,我看到他们凄惨的画好就忍不住想哭,母亲摸了摸我的头笑了,问我怎么这么心善,说她小时候何尝不是和那个小姑娘一样,早早的承担着家务,也从未踏进过校门,我望着母亲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随后母亲跟我讲述了那位老奶奶和小孙女的故事,她的父母外出打工便音讯全无,而把她留给在了老家,给年迈的老人照顾,因为没有任何收入,他们生存都成问题,自然也没有能力供孩子上学。

回想起那个时候,村子里的唯一一部座机在学校里,大多数人都是写信交流,我经常会为我外公读舅舅的来信,他总是听了一遍又一遍,可老奶奶直到去世也没有等到儿子的来信,小女孩的人生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更无从得知了,只记得浑身脏兮兮的她时常出现在我们学校门口,透过学校的铁门聚精会神的看着玩耍的我们,眼里满是羡慕。

那时的我未曾体会过这个世界的悲凉,可现在看来,老人本该在安享晚年的时间依然拼命劳作在田间地头,女孩明明在该上学的年纪却早早持家,再也与学业无缘,本身就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但幸运的是,听说后来小姑娘的父母终于把她接走了,她去了城里。

我时常在问自己,我能做什么,或许就是把故事写出来,我只是一个写故事的人,有的人从我的文字里读出了珍惜当下,而有些人则读出了岁月苦寒,但不管怎样,在每天的太阳落下之前,请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而在每天的月亮升起以后,请你感恩自然馈赠,然后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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