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年轻时候,身材高挑,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两个甜甜的酒窝。在我少年的心目中,大姐是好看,漂亮的。
大姐手巧。会裁衣服,绣鞋垫,织毛衣。有的是跟姆妈学的,有的是看别人做时候学会的。
大姐绣的鞋垫,针脚细密,颜色鲜艳,图案生动灵活,垫到鞋里,很舒服耐用。
织毛衣的针是用竹子磨成的,家里的旧线衣,大姐一缕缕扯了线,用开水烫直,卷成线团,然后量着我和弟弟的身材,一针针地开始织。记得有一年冬天,大姐给我织了件厚厚的毛线衣。放学回来,就急切地说,“快来穿上,莫冷措哦”。我穿上了厚毛衣,可大姐自己穿的很单薄,脚上还是一双单鞋,鞋子和裤腿早被雪水浸透了。我拉着姐姐冰冷的手说,“姐啊,这么大雪,你穿太少了!”。大姐说,“我没事的,你身体要紧”。小弟的毛衣也是大姐织的,一缕一线,都是大姐对我们的爱和呵护。
记得姆妈出去做保姆那段时间,大姐又要上学,又要做家务,还要照顾我们,忙的忽略了自己。长头发上长了虱子,痒得厉害。姆妈回来看着心痛,带到理发师傅那里说,剃个光头吧,省得我女痒的难受。旁边有看热闹的小朋友呀围着大姐身边,唱“涩婆(虱子的意思),涩婆,三月做外婆”,大姐气的把眼泪一抹,要理发师傅理了个平头,就低着头跟着姆妈回家了。
调皮的小弟见姐姐剃了个平头,在坪场里抱住大姐说“快来看啊,我要和姐姐结婚了”,惹得坪场旁边的人哄堂大笑。我看大姐羞得满脸通红,气不过,上前要打他。大姐还是护着小弟,不让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