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赦

  大片的雪花坠落,呼啸着延山脊奔涌下山去。千赦山之冬再次来临,山腰上的村庄住家早已贮存了满仓过冬的粮食柴火,小孩子们也不再被大人放出去乱跑,黄发垂髫都围坐在火炉边谈论着千赦的传说。

  千赦封神之前,这座山并不叫千赦山,而是叫焘山,山里的村落叫做焘村。这里四季常青,几乎没有冬天。村中男丁兴旺,女子地位无足轻重。某一天,一个单身汉进焘山砍柴从山洞中带回一晕厥的女子。此女眉清目秀,朱唇皓齿,头发柔顺乌黑,与村人大相径庭。

  女子被单身汉照顾数日清醒过来,为报答恩情主动要求做单身汉的妻子,这便是噩梦的开始。村中的男人都听闻单身汉金屋藏娇前来探望,封闭山村里有一个肮脏的习俗:有人来家中拜访要尽地主之谊—即把妻子分享给客人。此女子因而被糟蹋数月,期间单身汉也时常迁怒于她,殴打辱骂。不堪重负的女子决心逃跑,心中想着单身汉救下她时日夜看护伴她左右,如今却视她如蝼蚁,不觉落下眼泪。

  突然一阵狂风吹破窗纸,屋里围坐在火焰边听故事的人们都打了个寒颤。大人们忙起身去找油纸糊窗子,孩子们叽叽喳喳吵着要听传说的后续。母亲便不耐烦地应和着让祖父将故事继续讲下去。也许是故事版本各异,接下来的片段演变得诡谲神秘,也或许是祖父一个人住久了性格孤僻古怪,偏爱孩子们,为了满足他们的猎奇欲望争得他们的喜爱而添油加醋。但是大人们毫不计较这些,毕竟只是一个流传千年的神话传说,事实真相如何对他们毫不相干。

  那女子成功逃离了单身汉的控制,奇怪的是,自从她迈出那个屋子后,单身汉并没有四处寻找她。她躲进山里呆了一些时日,时刻注意着村中是否有搜人的动静。按常规而言妇人逃跑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全村上下会共同出动把逃跑的妇人追回来。女子斗胆摸到单身汉屋前观察单身汉的动静,发现单身汉回复了以前独身的生活,好像全然忘记了她的出现。偷窥过程中被路过的樵夫发现,樵夫问她是何人。那樵夫曾去单身汉家做客,可他并未认出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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