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的吊崖(八)

贺生辉和贺生亮终于没能挖到祖先的骨殖,却从他们挖开的墓穴里走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耄耋老妇人,众人十分惊奇,都簇拥了上去,可大家面面相觑,竟无人相识,李明礼、李明憬和魏子民被推到老人面前,三人仔细辨认,李明礼眼中现出惊慌,心下道:“眉宇之间怎么有些像桂兰娘呢?”李明憬和魏子民脸上也显出同样的神色,三人互相一言不发,李明礼走上前去把老妇人拉到秉德老汉的面前。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挪动着脚步,眼睛盯着同是白发苍苍的秉德老汉,秉德老汉被众人扶起,用颤抖的手拨开老妇人掩面的白发,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暗黑的满是皱纹的脸,嘴角抽动着:“你……你是桂兰吗?

“表哥,桂兰已经死了!”老妇人突然提高嗓门,这是众人自见到老妇人听得她说的最清楚的一句话。

“桂兰,你……你……还活着?”秉德老汉突然仰面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众人一起围住秉德老汉。

“快掐人中啊!”人群中有人喊到。

建斌赶忙抱住秉德老汉,大拇指紧紧摁住秉德老汉的人中,秉德老汉长长倒了一口气,直喘得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异响声,才一睁开眼,看到建斌,忽然道:“这后生是谁?”一翻身坐起,神色慌张,咕咚一声跪在建斌面前又道:“子义,魏子义,桂兰的死不怪我,你走,等我下去了给你解释——我下去……”

“这是中了邪了!”葛阴阳师说着从身旁的包里取出阴阳铃、黄表纸和一支软笔来,在两张黄表纸上胡乱画了几笔,左手拿着阴阳铃,绕着秉德老汉的头顶打转,右手夹着一张画符,在自个儿胸前乱舞,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四灵天灯,六甲六丁,助我灭精,妖魔亡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一个“敕”字刚出,右手突然向前一伸,手中的画符突然燃烧起来,众人正在惊叹,葛阴阳师便将另一张画符贴在秉德老汉额头上了。

秉德老汉先是一惊,随后便安静下来,眼中泛出活气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众人这才把心放下,刚各自散去,忽又听得一声。

“桂兰啊,如果不是我因为心症而死,我一定娶你,我不嫌弃你!”

这声音魏子民听得真切,是死去的哥哥魏子义的声音,他只感到头皮一紧,脊背上窜上来一股凉气。

“秉德老哥,你的心怎么就那狠呢!”

老妇人忽然看见秉德老汉盯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禁不住双手掩面,老泪纵横。

“啊呀,你这鬼胎哪里分得清是非,祸害活人!”葛阴阳师又拿出刚收起的阴阳铃和黄表纸,随手在两张黄表纸上又是一通乱画,左手又拿起阴阳铃,右手又夹着画符,口中道:“天灵灵,地灵灵,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间邪,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众人看着,葛阴阳师又是燃尽一张画符,将另一张又贴在秉德老汉的额头上,秉德老汉再一次静下来。但已经完全没了活气,软瘫在地上,畏畏缩缩,不敢抬头看一旁涕泗横流的桂兰。

众人一阵纳罕,这是怎么一回事;一阵惊叹,这葛阴阳师不是凡人。李志国给葛阴阳师披了红,拿出已准备好的信封和烟酒递到了葛阴阳师的手上,葛阴阳师从容地从信封中抽出人民币清点一下,然后抽出两张百元钞票,退还给志国。

“啊呀,葛师,这是村里迁坟的乡亲们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不能退了大家的一片心意嘛!”

众人也在附和着。在众人看来,这葛阴阳师斩草、动土、画穴、定穴、立向、招魂的本事倒是平常无二,只是驱鬼去邪的本领就让人敬服,凭这就该着些酬谢。葛阴阳师不胜众人劝说,将人民币和烟酒悉数囊入怀中。

建斌安顿好秉德爷爷和桂兰奶奶,秉德老汉被安排在贺生辉、贺生亮兄弟俩的空棺材里,经过这么一出,他真是再也站不起来了。高桂兰被安顿给同村几个稳妥的小伙子。

在一片鞭炮和唢呐锣鼓声中,一行人抬着装着骨殖的棺材,浩浩荡荡地向村子前进,返回村子已是下午时分,众人各家在祖坟里安葬各家的骨殖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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