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情怀

不知自何年何月,终日戚戚无欢,雨后露前,花朝雪夜更甚,盖有感于昔日之情怀也,然则昨日之非不可留,留之则根烬复萌,而尘情终累乎理趣,遂不敢妄然思旧,唯恐于胸襟有损也。日复之,遂孤僻之心渐成。独来独往,未免以冷淡成愁,所幸者尚断不以寂寞生悔。

《秋声赋》云:“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又曰:“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有动乎中,必摇其精。”此心既成,窃思于神思无益,故每得闲暇便投身书海,乞望求得仙山灵药,以慰己心。

一日偶遇“风流自赏,只容花鸟趋陪;真率谁知,合受烟霞供养”,豁然开朗,如此妙句,真可浣尽数年尘思。回望旧事,略无悲风愁云,唯清净明了耳,真如摩诘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非但如此,当此之际反觉可诗可文,而恐诗不尽言,文不尽意。高人韵士寥寥数语便可尽之,而其意畅达。吾自是不能,然吾不欲人知之,故或引人奇文佳句,或自道只言片语,排以时序,以求自得其乐。正所谓:“拂意事休对人言,会心处还期独赏。”

万事可忘,难忘者铭心一段;千般宜淡,未淡者美酒三杯。如欲止酒,易则易矣;如欲忘铭心之事,非饮孟婆之汤不可。而今酒已止矣,而只言片语之下,铭心一段终难忘却。无人知之,固当欣然;或有人知,亦属可喜。唯在闲放不拘,怡适自得而已矣,岂有他哉?

2010年 2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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