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里住进了一只猫。
她在一条小河边用尾巴钓鱼,从来都不吃,所以从没鱼上钩。
她是一只黑色的猫,有人说黑猫预示着不详,我很忌讳这种说法,因为我的运气一直本就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是这种说法,我的右眼皮开始不停的跳,跳的我整个白天心烦意乱。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我跟一个女人没了关系。不是分手,也不是断了联系,而是没了关系。跟人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断了联系还有机会再发展关系,死灰复燃不清不白什么的都行。但跟一个人没了关系,真的就只是简单的没了关系,好比风筝断线、野马脱缰,一个天高一个地远,此生此世莫回头。
那是去年十一月里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噩梦的开端。
现在是四月了,清明过后还在下着雨。我昨天又梦到尾生,她哭着。我惊讶于她的尾巴,雪白的颜色,无暇的如同月光一样。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尾巴,之前每次她都在用尾巴钓鱼,深不见底的河水是深夜的深,远远的看上去,她就好像是小河的一部份。或者说,整条河就是她的尾巴。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哭,因为那样的话,会让我和她都显得很傻。我是有些不太聪明,但她从不会傻,也不应该傻。我躺在她身边,就像枕着月光,但她的眼睛比月光还要明亮。
你快死了。她用的陈述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不想这么快。
她没有回答,把尾巴缠绕在我的脖子上,真的很软很暖。
……
我曾经问过尾生,她是不是一只妖,修炼千年,然后祸害人间。尾生没有说话,仍是看着河,想象着她会钓上一条鱼,鲤鱼或者泥鳅都无所谓。那个时候我突然想起《黑暗骑士》中的小丑,他说自己就是只追着汽车跑的狗,甚至不知道一旦追上了要干嘛…就是喜欢追。原本我以为这是迷茫,看着尾生我想也许这是生无可恋,比迷茫还要可怕。我又问尾生,你有没有什么名号。比如黑山老妖,斜月猫精……尾生愣了愣,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不是妖。我也没有去问你不是妖那你怎么会说话,怎么会有表情之类的问题,因为这只是我的一个梦,一个梦见一只黑猫的梦。那一刻我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不然我怎么会在梦里纠结一只黑猫究竟是妖还是猫,而这还是我自己的梦。这不是你自己的梦。尾生又瞥了我一眼,然后看向那条河,继续说道,这条河叫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