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和效果通常都存在相当的距离。结果大都由性格决定,和决心有多大没什么关系。
特别是,对我这样一个接着一个下决心的人,效果一般都很一般般。
学生时代的每个阶段(包括之后的工作时期)我都是决心好好学习(工作),都想以优异的成绩来回报自己。多数时间也算得上比较用功,虽然效果离下决心时信誓旦旦要达到的目标总有不小距离,但还是勉强能够说服自己的。因为我总是很容易找到原谅自己的理由。“决心和效果差距大,那是因为目标定太高,不切实际。”
上大学后我也是决心要好好学习的,尽管对自己的专业一直都有些迷茫,没找到一个十分具体的目标。“按部就班完成学业就好。”我对自己说。
如果非得说有一个目标,我以为(可能多数人都这么想)最理想的结果就是毕业能进入一个研究机构从事科研工作,其次就是分到大医院,在药剂科干一辈子。只是,我真的不确定,不确定这是不是就是人生,也不确定在竞争这么大的环境下,以自己的能力(包括父母的关系)是否能够实现。我对其他结果一无所知,也不关心。虽然决心好好学习,但也仅仅停留在读书期间不掉链子,能够顺利毕业,然后“船到桥头自然直”听天由命有份工作的层面。
“千万不要补考!”这是我对自己的最低要求,是我决心要做到的事。
即便是不补考这么低的目标,我也没能达到。讽刺的是,就在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我就践踏了这个大学时期定的第一个,也许是唯一一个目标。
因为目标太高,太不切实际而达不到或许还情有可原,有原谅自己的理由,但区区不补考这样的小目标都达不到,从道理来讲这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但是,我居然也找到了原谅自己的理由。“这是因为目标定太低,轻敌了!”我自我辩解道。尽管原谅自己丝毫不能减轻我要受到的惩罚。
大学第一个寒假刚开始没几天的一个下午,当母亲把一个棕色牛皮纸信封砸在桌子上的时候,我正在这张桌子上兴高采烈地对着墙壁打乒乓球。
看到母亲阴沉的脸,我一时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又闯什么祸了。我放下拍子,拿起桌上的信封仔细一看,寄件人是学校马列主义教研室。
满是狐疑的我还没有从信封里拿出信笺,母亲的话就在耳边响起了:“看到信封我还高兴呢,以为是什么入党申请书之类的,以为儿子进步了。没想到……”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我已是看完了这封信的内容,因为中共党史期末考试不及格,请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在某教室参加补考。
“哪可能第一学期就入党哦,再说入党也不可能是马列主义教研室通知嘛!”我低声应道,心里充满着沮丧。
“补考不及格就毕不了业,你知道不?”母亲着急的样子让我很难受,很无地自容,自己不禁也跟着急了起来。
“我知道,不可能补考不及格的。这门功课没什么难度。”
“没难度还补考,丢脸死了!”
“我保证考过关,以后不会再有补考了!”
四年时间补考一科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大惊小怪,但我栽在了这门功课确实不应该,一是确实没什么难度,丢脸的是在考完这科走出教室时,我对旁边一个同学说了一句自以为是的话:“只两道题,分明就是让我们过关啊!”
我认为自己考的不错,绝想不到会在这门功课上摔了筋斗。难道那位看起来谈不上和善,也不算严厉的女教师听到了我说的话?
这次极具讽刺意味的经历成了我自以为是个性的教科书似的案例。让我每次想起都不禁会一身鸡皮疙瘩。
早安,十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