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海清清
卡密尔小时候就见过一种花纹极美的毒蛇,他的父亲当时捕了一条装在玻璃瓶子里,父亲极喜欢玩蛇,常常会去热带密林探险,母亲和父亲离婚了,卡密尔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父亲把装着那条蛇的玻璃瓶子摆在靠近大门口左侧的一张棕红色的的老桌子上,然后朝里面倒了一些中国的白酒。那条蛇被塞了进去,身体弯弯曲曲扭成一团,它的身上是暗蓝色的底,金黄色的纹,很像是一件华贵的袍子,卡密尔不喜欢玩蛇,但他觉得好奇,他像看着一件古玩一样。
嘿,这是个皇后一样的家伙,跟你母亲一样。父亲抽着烟袋说道。
这个比喻不恰当,卡密尔嘟哝着说。
父亲去年不在了,是捕蛇的时候被毒蛇咬死的,卡密尔看到父亲整个脸和胳膊都肿成一个青色的轮胎,然后医生说,他没救了。
父亲死了,卡密尔没有特别伤心,他不止一次提醒父亲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可是父亲不听,卡密尔后来自己也烦了,他不再说,但是他仍好奇,这个东西看着太美丽,带着诱惑让他又忍不住去看。
玛丽莎此时正站在卡密尔先生门口的马路边上,她穿着白色的短裙,正对着提着一篮子鲜花的卡密尔的姨妈微笑着,她牙齿洁白,眼睛是淡绿色,棕色卷发。
卡密尔是第一次见到玛丽莎,这是吉娜姨妈的侄女,今天原本是卡密尔要去看吉娜姨妈的,不过今年父亲去世了,吉娜姨妈看到卡密尔的时候,眼神有些怜爱,泪珠似乎就要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亲爱的卡密尔,你可以经常来我家,看看这些花儿,我的院子里栽满了花儿。还可以看看,对,看看玛丽莎,她可是经常来看我,你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对的,你应该常常看看吉娜姑妈,她现在一个人。玛丽莎眼睛愉快地朝卡密尔眨了眨。
卡密尔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眼神看了玛丽莎一眼,他的心跳有点加快,是的,卡密尔心里咚咚咚直跳,玛丽莎淡绿色的大眼睛,睫毛很长。
卡密尔正是年轻的小伙子,还不满20岁。
吉娜姨妈走进了院子,玛丽莎轻快地跟在后面,卡密尔紧紧跟着,他闻到了一股裙摆飘出来的清香,卡密尔心里酥酥的,这味道似乎以前也闻到过,但似乎又不同,卡密尔记起来母亲以前也会从裙摆下面飘出香味,然后她扭动着细细的腰肢,从家里走了出去。
嗨,宝贝,你又去迷惑谁?父亲总是在后面大声对着母亲的背影喊着。
母亲美极了,卡密尔注意过以前她从衣服里挤出来的胸部,仿佛蜜桃般,可是母亲会骂着让他别过脸去。
小色鬼,快离开。母亲笑着对他嚷嚷,可是卡密尔想要看。
吉娜姨妈走进了大门,她看到那个玻璃瓶子。
哦,这个东西还在,你快来看看,一条毒蛇,吉娜姨妈对着玛丽莎挥手道。
是的,一条美丽的毒蛇,我父亲以前捕的。卡密尔说着也走了进来。
玛丽莎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突然把头转向卡密尔:你不怕吗?
他才不怕呢!这已经放了好多年了。吉娜姨妈说道。
哦,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能想象它要是活了,会突然钻进你的被窝或者……玛丽莎两手做出游走状,声音低低地说道。
哈哈,这有什么,以前爸爸在的时候,就说他的被窝里有一条蛇。卡密尔笑着说道。
玛丽莎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把原本要问的话迟疑了半天,最终咽了回去,然后脸色略略有些潮红。
你的母亲,她的确美极了,吉娜姨妈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她是我们五姐妹里最小的,也是最讨人喜欢的一个。可是你知道,我们的父亲是个酒鬼,他经常打我们,所以我们和母亲过得都不好,对不对?你母亲她比较叛逆。
父亲说我跟母亲一样,他不喜欢我。卡密尔沮丧地说道。
怎么可能,孩子?他爱你。吉娜姨妈慈爱地说道。
是的,他爱你。就跟吉娜姑妈一样。玛丽莎朝他走了过来,她温柔地说:我也会像吉姑妈一样爱你的。她轻轻地拉起卡密尔的手,姑妈,您说对吗?她转过头看着吉娜姑妈。
卡密尔的手心软软的,有点微汗,他不敢去看她,她太迷人了,发散着清香,可是他又想看看,此刻她的眼睛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有她美丽的嘴唇,他的手甚至有点抖,心里扑通扑通地停不下来。
家里有些空荡荡的,吉娜姨妈没有打算回家,她缓慢地去了厨房,做了好吃的晚餐。玛丽莎就坐在门口的桌子旁边看书,光线有些暗,她有时候会看一眼坐在斜对面的靠着卧室门沙发上的卡密尔,然后对他抿嘴一笑,卡密尔斜着眼,假装漫不经心,但却时不时想抬起头看看她是不是正要和自己四目相对,她看起来那么美,浑身都散发着少女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她就坐在卡密尔对面,眼神灼灼地看着他。吉娜姨妈戴着老花镜,她只是注意到了餐桌不太稳当。我说两个宝贝,你们难道就这样准备吃饭吗?
卡密尔心里偷偷笑了一下,他弯下身子,朝桌子下面看了看,把原来支着桌子的木片放回了原位,然后又直起身来。
她喝汤的姿势也很美,甚至她的那双手,看起来也不错,卡密尔喝着汤,他感觉身体里热热的,慢慢向下体蔓延。
只有吉娜姨妈在一旁絮絮叨叨,但是卡密尔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他甚至感觉不到汤里的味道。
夜色已经悄悄地在窗外蔓延开来,橘黄色的灯光让一切显得朦胧而神秘,月亮透过窗棱探出脑袋,吉娜姨妈的打鼾声已经匀称地在卧室门里缓缓起伏着,卡密尔睡在自己的房间了,吉娜姨妈在父母的房间里,玛丽莎就在卡密尔房间的左侧,灯光从门缝中射出来,她一直好像还在看书,或者做着别的什么,卡密尔关了灯,他能从门缝里看到,他翻了个身,感觉有人好像就在自己的被窝里藏着,也许是那条蛇,那条毒蛇,对,卡密尔想笑,但是他觉得胸口满满的,他摸了摸枕头,好像小时候他醒来,会摸一摸旁边,母亲是不是还在旁边,母亲往往不在,他有时候会哭,但往往,他会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摸黑走出卧室门,想去找母亲,他听到卧室里传出奇怪的声音,但是门关着,他只好又走了回去。
卡密尔不去想这些,朦朦胧胧的,他感觉自己要睡着了,是的,他要睡着了,就好像以前一样。
大约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他突然醒来了,他觉得有人就在他的身边,就好像小时候一样,但不是母亲的手,母亲从来只会搂着他的头。她搂着他的腰,她的身体很凉,她紧紧地箍着他,我怕那条蛇,她说,她的牙齿似乎都在打颤,他身体有点僵硬,但是他感觉到她的心脏在轻轻跳动。他喘着气,他感觉身体慢慢在膨胀,似乎越来越热,她越发地箍紧了他。
不怕,那是条死蛇,它已经被装在瓶子里了。卡密尔感觉自己的耳朵也听不到自己说的话,好像从远处飘过来一样。
你为什么不怕蛇?他听到她的声音。
是啊,为什么他不怕蛇?卡密尔心里想着,父亲说母亲是蛇,他从小就跟着母亲。
因为你就是蛇啊,他说。然后他转过身,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