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质变(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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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新春刚过,空气还弥漫着节日的气氛,积存的雪在夜的抚摸下有点清冷的感觉。莲嬉笑着和翠姐一起从朋友的喜宴里逃了出来,不胜酒力的她一脸绯红,平添了一份妩媚。

“走,去我家坐坐。”翠姐拉着莲往家走去“让你姐夫给我们泡茶喝。”

“好啊,免得我孤家寡人一个人呆着。”微醉的莲乐不可支。

翠姐看着莲狡黠的笑了。莲是她喜欢的小妹妹,师范本科毕业,凭优异的成绩竞争上岗,进入这个城市最好的学校,热情洋溢而且工作勤奋,很快评选为市级教学能手,摘得了稀有的桂冠。

推开房门,翠姐的老公正在客厅和一年轻人交谈。

”翠姐回来了”年轻人忙招呼到。

“你们快坐下,我给你们倒茶去。”姐夫起身离去。

“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你姐夫单位的同事,德国留学回来的硕士,现任机械技术部的工程师。”翠姐介绍到“我们学校的教育能手,公认的美女莲。”

“你好,我叫枫。”枫优雅地伸出手握住了莲的手。

“你好”莲大方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淡然一笑,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更加红了。多帅的小伙子啊,一米八的个子,白净的皮肤,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睛里放着迷人的光彩。

“茶来了”姐夫端着茶走了过来“都坐下吧,彼此不要见外。”

“是啊,是啊,坐下,坐下。”翠姐慌忙帮老公放下茶。

接下来是几人闲聊,枫时不时瞧瞧莲,眼里含有一丝暧昧。莲安静地听着他们交谈,眼神偶尔飘过娓娓而谈的枫旋即离开。枫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对天文地理和社会科学独到的见解深深吸引了莲,彬彬有礼的态度更让莲心仪。

枫看似年轻,却给人一股老成稳重之感,说话做事从不轻浮,深得老总和同事喜爱。三十岁的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刚进公司的时候被老总的女儿看中,恋爱了三个月,不知为何分道扬镳了,老总的女儿落寞的去了外地。

枫颓靡了一段时间,偶尔听翠姐的老公夸奖莲的美丽和豁达,极力撺掇姐夫周全他和莲认识。姐夫看着两人也般配,一个年轻有为,一个上进美丽,也就热衷撮合了。他和翠姐导演了枫和莲的巧遇。岂不知是中了枫的计谋。

枫是一个精明的人,骨髓里有着攀附心里。和老总女儿叶的一段热恋岂能就此罢手,那垂手可得的财富岂能放弃。只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过分的小心和拘谨让叶以为他不具备男人的本能,怕以后没有生育能力而伤心远走。

叶是个开放泼辣的女子,枫被深深迷恋却又不敢放肆,毕竟人家的老爸是老总,怕一个不好毁了自己的前程。对叶他一次次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含情脉脉的相拥却不敢逾越雷区偷食禁果。却不想令叶误会,提出分手。他想挽留却一时没有了叶的消息。

他不甘心,他要以另外一种方式证明自己属正常男性,他要以最简洁的方式证明他具有男人能力。经过筛选,事业心强,而又热情豁达的莲成了他猎取的目标。自己的初次一定也要一个完美女人来完成才行,如果真的追不回叶来,也不枉费自己的心思。

翠姐和她的老公怎会知道枫的阴谋,暗地里还高兴为莲做了一件好事。

而莲确确实实被枫迷住了,那曾经高傲的心折服于枫精心设置的陷阱里。莲一米七的个子,匀称的身材,淡淡的柳眉,樱桃小口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好像一朵刚刚开放的花释放令人心醉的芬芳。尤其那长长睫毛映衬着一对带有灵性的眼睛更显得天生丽质、楚楚动人。

莲对于众多的追求者,以事业为重一一推脱。以致二十五六还没寻觅到理想的男友。而今天巧遇的枫勾起了莲心里爱的涟漪,芳心暗许了。

聊天在愉快的气氛里进行着,莲渐渐没有了酒意,提出告辞。翠姐笑了笑附耳轻语“怎么样,看不看得中。”莲如梦初醒,娇羞地笑笑没有言语。

“那我也要走了,我们一起吧。”枫叶也急忙站了起来。

“那好,你帮我们送送莲吧。”翠姐慌忙说道。

“姐,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走丢。”莲抬步走了出去。

翠姐看着两人离去,和老公心里乐开了花。

(二)

大街上的风有点刺骨,莲缩了缩脖子。枫脱下身上的风衣小心地披在莲身上,莲笑笑默认了枫的举动。

“听翠姐说你唱歌很好听。”枫柔声问道。

“你听翠姐姐说,自己唱唱还行。”莲笑了笑“你那”

“会点,唱不好。”枫接着动情地唱了起来。

月儿悄悄西上

朦胧了树林村庄

爱情哟

悄悄来到身旁

美丽的姑娘一身芳香

长发抚弄脸颊

炙热了情丝发狂

月儿悄悄西上

夜叩响爱的心窗

姑娘啊

就在身旁

那粉红的脸颊

让心发狂

“唱得不好,别见笑哦。”枫自豪地笑笑,他唱歌可是上学时出名的佼佼者。

“很好啊,嗓音浑厚,别有一番韵味。”莲由衷的赞美“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歌曲,怎么没有听过啊。”

“哦,我写的词,朋友铺的曲子,消遣玩的。”枫略略有点失落。他本来专为叶写的,还没有等他唱出来叶儿就不见了。

莲没有觉察到他的失态,一味沉侵在歌的韵味里,感觉他好像专为自己写的一样。

本来很短的距离,两人愣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看看面前的宿舍楼,莲取下了身上的风衣“谢谢你的风衣”

“怎么,不谢谢它的主人啊。”枫愉悦说道“你进去吧,我看着。”

“回吧,谢谢你了。”莲转身要走。

“莲,能否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枫望着莲大声喊道。

“--------”莲快速的说着,赶紧跑进大楼内,心扑通、扑通像踹了兔子。

“我是不是过分了,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枫望着夜空一声叹息“别怨我,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莲就收到了枫的信息,相约一起吃饭。莲在床上转了几个圈子,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甜的、暖暖的。

仅仅几个星期两人就确立了恋爱关系,爱情使莲更加妩媚、自信,工作更加出色。枫也在莲身上体会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理念。莲的豁达和纯真有时候让他自行惭愧,她就像一块洁白的布,没有一丝瑕疵,深深吸引了他,令他不忍,令他疼惜,令他欲罢不能。他恐慌、害怕,尤其害怕莲文静时深深望着自己的眼睛,那里是一汪清泉酝酿的深情。这样的女孩自己伤得起吗?他有时狠狠地骂自己龌龊。

然而,莲却像快乐的鸟儿,尽情享受爱的美好,感觉自己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了。

(三)

四个月过去了,叶没有一点信息。枫对莲越来越喜爱,他决定带莲见见父母。枫的母亲务农,父亲是退休教师。枫的家离这儿有一百里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儿的温泉,

枫牵着忐忑的莲迈进家门,迎来的是五十多岁的农妇,穿着及其干净。两层小楼摆设简单古朴,极有雅致。尤其客厅展示的一幅书法画卷更是增加了不一样的韵味。莲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儿。

“坐啊,姑娘。喝茶”妇人热情招待。

“娘,这是莲儿,你未来的媳妇。爸爸呢?”枫这一刻是真心的。

“好、好啊,这么美的姑娘,你要好好待人家。”妇人喜笑颜开“你爸爸买菜去了,说要好好招待莲儿姑娘。”

“大娘,别麻烦,家常饭就好。”莲有点受宠若惊了,脸儿烫烫的。

“别管爸爸妈妈了,我带你出去转转。”枫爱怜的望着莲心内高兴。

此时正是五月,满山的花儿开放,鸟儿争鸣,蝶儿翩翩。莲像个幼小的孩子奔跑着、嬉笑着,枫追逐着、快乐覆没了城市的喧哗,恶意的竞争。这一刻枫的情是纯的,不掺杂任何杂质和色素。这一刻他想着和莲一生相拥,他的心被幸福熏染了、陶醉了。

跑累了,枫和莲躺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土地上,看云儿飘飘,树儿摇摇,心舒逸而畅然。

“枫,老了我们到这儿生活好吗?真的好美。”莲望着枫充满向往。

“好的,只要你喜欢。”枫宠溺的把莲拥在身边,闭着眼憧憬着“老了,让鸟儿为我们唱歌,泉水为我们弹奏,风儿为我们摇扇。”说着睁开眼刮了一下莲的鼻子“冬天和你一起泡温泉。”

“谁和你泡温泉,坏。”莲羞红了脸。

“是吗?”枫坏笑着托起莲的脸,轻轻的吻上莲的唇。

莲霎时眩晕,任由枫吻着。她的青涩惹得枫痴迷了,他的大手不断抚摸着莲的躯体,唇润滑的搅动莲每一根神经,莲不由得一阵阵娇喘。她的初吻迷失在枫的温情里。

枫满身的燥热,紧紧拥着莲,心中涌动着男性的欲望,手开始撕扯莲的衣裳,唇一点点下滑。莲浑身酥软,娇喘阵阵,更激发了枫的冲动。然而就在枫要触摸莲的的私密处时,莲清醒了,他们还没有结婚,这是她不能允许的,她要把美好留到新婚的那个晚上。

枫无奈的看着挣脱的莲,心里增添一份尊重。同时一点点失落,那感觉对叶是压抑,不曾有过的。

那几天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一起看山、看水,还去了温泉边,热气萦绕,四周朦胧,他两像淋了浴热带鱼。莲儿那个乐,枫那个狂,把那天上的云都笑晕了。莲还特意用手机录制了枫长的歌儿,作为他们爱的见证。

月儿悄悄西上

朦胧了树林村庄

爱情哟

悄悄来到身旁------

(四)

莲儿得到了枫父母的认可,接下来是枫接受莲的家人考验了。

莲的父母居住在海里的一个小岛上,靠打渔运输为生。质朴的渔民最尊敬有文化的人。莲儿是全村人的骄傲,如今找了个更有文化的男朋友,更是一家人的荣耀。

踏上海岛的那一瞬间,枫受到了全村人的礼遇。那儿淳朴的民风感染者他,让他体会被捧在天上的感觉,那纯纯的笑没有一丝做作,他对莲儿发誓一辈子不离不弃。那时他对莲儿是真心的,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他知道自己爱上了莲,爱上了那份纯纯的发自内心的情分。

要是叶不再出现,要是老总没有那句承诺,也许枫和莲成了一对令人羡慕的鸳鸯。可社会就是那么现实,该来的终究要来。

枫和莲得到了两家老人的认可,两人也就商量着结婚。莲体贴枫的辛劳,自己一个人准备着婚事,他们不打算铺张,到时候再通知家人和很少的朋友就好了。可令莲想不到的事悄悄发生了。

叶要回来了,她给枫发来了信息“你还好吗?我最近回去。”

枫又激动了,他好像看到了华丽的房子和滚滚不断的钱财,还有叶的泼辣热情。可他现在爱的是莲儿,他矛盾痛苦交织在一起,以复杂的心理回复了信息“我很好,你那。”

“不好,还是忘不了你,可是我不想当怨妇。”叶一向说话直来直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切正常。可我现在要结婚了。”枫有点落寞。

“如果你正常,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那么拘谨。”叶有点不理解。

“那是怕你爸爸责怪,我不敢造次。”枫摊了牌,想看看叶怎么说。

“不许你结婚。”叶有点呜咽“你要和我在一起。”

“可是,我爱她。”枫有点迟疑。

“难到你没有爱过我吗?枫,既然你是正常的,为什么要离开我那?”

“我找了你好久,可没有你的消息。”枫的天平倾斜了。

“那我十天后回来。”叶心情舒畅了。

枫陷入矛盾之中。舍弃莲多么不舍;舍弃叶,会失去很多,甚至自己的前途。他该怎么对莲说,从一开始的计划到一点点爱上莲,其中莲给了他多少欢悦,给了他多少惊喜。舍谁弃谁,都是一样的不舍。他点燃一颗烟,让自己在烟雾里沉迷。

四五天没有见枫了,莲有点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他电话也不接,人也不见踪影。她忧郁的走着,雨丝飘曳着好像也诉说一丝愁,校园没有了往昔的欢颜,闷闷的令人窒息。

“月儿悄悄西上,朦胧了树木村庄----”一阵歌声传来,莲欣喜的掏出手机。

“莲儿,你晚上来我宿舍一下。”手机里传来枫磁性的声音,却有点沙哑。

“你怎么了?”莲儿好想问问,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晚上,莲急不可待地跑了过去,枫关上房门,一把搂住莲亲吻起来。莲见到了思恋的人也紧紧回应着,炙热一次次涌动全身,枫抱起莲走向床,嘴却不曾离开一点点。枫的手一点点滑动,伸进莲的衣服里。莲想反抗,可身子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枫一点点剥去莲的衣服,美丽的胴体让他热血沸腾,莲娇喘着一次次反抗,可这次枫不容许莲丁点儿反抗,双手加紧揉捏,让莲一脸的潮红,腾身而上,进入了莲的身体。霎时撕裂的疼痛让莲喊叫起来,双手不停的捶打枫的肩膀。枫变得轻柔,不断亲吻着莲,让她慢慢安静。

莲在枫的爱抚下慢慢适应了枫的入侵,由疼痛到欢悦再到尽情享受,两人达到了极致。一夜枫不愿说话,只是一次次抚摸,一次次需要,莲一次次欢悦,一次次兴奋,紧紧相拥,紧紧相拥,恐怕一分开就不见了彼此。

一夜缠绵,枫望着微微发亮的天,起身点燃了一颗烟。莲还在幸福里回味,窝在被窝里不愿露头,那羞怯的样子让人怜惜。

枫慢慢穿上衣服,又给莲穿上了衣服,扑通跪在莲的面前“莲,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你不是发烧吧?”莲摸摸枫的额头,以为他开什么玩笑。

“我是认真的,莲,我要和别人结婚了。可我放不下你,做我的情妇吧。”枫一脸祈求的样子。

“你说什么,不和我结婚你碰我干什么。”看着枫不像玩笑,莲有点蒙了“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一辈子不离不弃吗?”

“可我不能没有叶,她能给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名利、财富和地位。”枫站起来背向莲。

“你说的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莲站起来保住枫的腰。

枫狠心地掰开莲的手“是真的,我一星期后和叶结婚。你要么忘了我,要么还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啊?当初是你追求的我。”莲泣不成声了。

“前天我去老总那儿问房子的事,老总说:他会给我一套舒适阳光的,而且不要钱。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没有,就把他女儿许配给我。我心里有你,很矛盾没有说话。可老总有十个亿的固定资产,那是我几辈子也赚不来的。老总见我不吱声认为我是默认了。选择一周后和他女儿举行婚礼。你说面对老总的真诚,我该怎么办?他隐瞒了叶的短信。

莲的心一点点变凉,看着把问题抛给她的枫,是那么的可怕“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侵害我,既然不能给我一个交代,何苦来招惹我,你要的可是女人的贞洁啊。”

枫怎么会如实回答她,他是要证明男人的本能,害怕自己不能让叶满意。现在他放心了,他是威猛的,一夜的缠绵,一次次的拥有,让他回味,让他兴奋。

可看到因疼痛而轻轻哭泣的莲,他已经欲罢不能了。负罪感折磨着他,那是经他亲自开垦的C女的地啊!女人最最宝贵的贞洁被他毁了。可是占有的欲望和*感又一次次侵袭,一夜他好像要把莲的一生都霸占了。他在矛盾和痛苦中挣扎。最终贪念战胜了情感,还是提出了分手。

莲的心一点点变凉,原来爱情挑战不了金钱。她坐在床上无语泪流。

枫的心有点酸楚“你回去吧,一会宿舍有人要来,我以后不再这儿住了。”说完狠狠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五)

枫家欲将枫的婚事大操大办,家里要热闹,酒店要星级,车子也要最好的。

以一世顺的寓意,十六辆清一色的奥迪A8迎娶新娘叶的车队由枫家山村出发,缓缓绕过当年拍摄过影片《奇袭》、如今越发山色秀丽的外景地——劈石囗十八盘。车队穿过繁华的岛城,驶进了环海大道。

秋高气爽,海上风平浪静,海鸥从高处腑冲到水面啄食,撒欢的海鸥不时掠过迎亲车队,留下串串笑语,仿佛对枫说:你真幸运,我们为你助阵!枫陶醉了:“我终鹤立鸡群了,我是机械行业赫赫有名老总家的姑爷了……”他抖了一下分外骄傲的腰肢,将异常灿烂的脸探出车窗,细看碧绿的海、远眺海上的船,沉浸在无限幸福暇思之中……适巧,一坨鸥粪掉在了他由化妆师精琢细雕了的额头上。他以CAD制图的巧手极其敏捷地协作了崭新手帕拭去鸥粪,随从的小伙竟毫无察觉这一细节。

女方叶家的婚庆出嫁仪式是比较讲究的,叶绞脸开面后独坐闺房只等新郎过来背下楼去。族上的一干人马及亲信好友里里外外忙活祖上留下的习俗,筹供桌、备三牲、包饺子、擀寿面、贴喜字、挂炮竹……叶也忘不了妈妈的嘱托,准备了最时尚的手帕和红腰带待新郎一进门与之交换。

炮竹声声,叶儿心跳,所有礼毕,枫背着叶小心翼翼地放在红地毡上,又小心翼翼地扶进了奥迪A8。

枫家喜迎新人的炮竹声再次响起,舞狮子的、跳山东大秧歌的踏着欢乐地锣鼓点劲舞高歌,簇拥着手挽着手的一双新人,一些天真的小孩子手持泡沫礼弹从不同角度朝两个新人猛烈喷射,让两人头顶戴上了现浇不规则的花朵。

接下来是拜天地礼仪,叶儿在这盛大的场面里让小孩嘻笑、大人乍舌,咋那么丑陋呢?本不算开阔的小脸,70%的地方一块黑一块白的。

婆婆心细从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里看出了猫腻,她如坐针毡,待拜过天地,主持人“夫妻对拜——”的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地冲叶儿喊起来:“婚庆大事,你自己不爱面子,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让俺这老脸往哪搁?”喊罢哭丧着脸急冲冲上楼去了。

叶儿下意识地看了身上崭新的婚礼服先是一楞,心想:我出身比你高贵,爹妈怂着我长大,新婚当天你竟敢如此撒野?她脱囗而出:“神经病!”

枫急忙圆场:“妈是好意,你咋搞得这么多泥巴?”便说便摸出与叶交换来的手帕给叶擦拭脸蛋。

叶娇生惯养,岂容母子都来数落?她一把扯下了枫的手帕,冲到洗漱间,啪地一声带严了门。

洗漱间顿时传出了哭声……

(六)

叶儿明理:结婚乃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之一,要把这美好时刻好到极致的是枫是叶,谁也不可替代。勿容细思,她立逼自己镇静,止住了哭声。

枫象犯了大错祈叶恕过的样子,聂手聂脚地推开门,诚惶诚恐的眼神木讷地望着叶,毕恭毕敬地递上毛巾。

“都是我的错,没有留意脏了的手帕就交换了,以致害苦了你。”枫敲打着自己的脑门,上前拥住了叶。

叶瞅着镜中满脸污垢的自己与依然白净英俊的枫,象是舞台上喜剧小品才能出现的绅士与小丑婆。

叶一阵委屈,一双小手直啪打枫的肩:“我是不是拆散了你和莲,是上苍有意让我失态?”

“本来是要给你另请化妆师的,可时间来不及了,酒店那边宾客都到了。”枫刻意绕开叶的话题怕她深度怨屈也怕自己想起莲,急切的等着叶自行做着简易的补妆。

叮铃铃……叶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叶儿妈,叶让枫接,她继续补妆。

“妈,您好!”

“好个屁!找的就是你,你妈对叶的态度是不是不够冷净啊,叶从小没被任何人嘲笑过,结果在你家遇上了母老虎……”枫声声喊着妈、妈,不要生气,叶的妈似乎没有感觉枫的插话。

“本来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和你爸没有嫌弃,她倒好,拿着金砖当狗屎铁了。原先打算先在你家渡了蜜月再回这边工厂上班,一来让你俩养精蓄锐,工厂管理起来轻松一些;二来让你全家填个喜气,婆媳亲热还来不及呢?既然母老虎不识好歹,那就不应什么礼仪了,叶儿永远不要理她,快到酒店来!”不由分说,叶妈挂断了电话。

枫纳闷:消息咋就这么快呢?叶的失态,妈的不冷静,象是有人在现场直播。

是的,叶家、市区,属于一对新人的豪华楼房都是叶家置办的,婚庆场面如此浩大,就连车队的大部人马以及叶的四个相宾、两个伴娘都是由叶家安排的。

枫想到了翠姐的老公,握了一下右手的拳头,眼眸刹那间射出了异样凶狠的光。

(七)

时值枫与叶婚庆过后一个月。

翠姐老公刚上班便接到老总吩咐:传达给中层以上干部9点开个会,宣布新的人事安排。

多少年如一日,忠心辅佐从未偏离老总意图的翠姐老公呆坐案前,望着文员打印好了的与会通知,一眼看见列在首位的枫字,尚未老花的眼模糊了……

翠姐的老公在这家机械厂虽不是老总的亲信,称不上内线,可凭他多年的企管经验加之办事认真、工作踏实,一直被老总器重做着高管,他为人随和且直爽工人们送他绰号——老大。

在叶与枫提出分手后,枫主动找老大撮合与莲见个面,交个朋友。

老大不晓枫与叶分手的个中原委,温和可亲地对枫说:“咋了?嫌人家不配你人高马大的?个子小怎么不好?潘长江不是说过,小的都是精品吗?小伙子追求时尚我不反对,可人家也是高才生呀!”

“不是这样子的,是我高攀不上人家,是叶先提出分手的。这不,怕我再纠缠她,硬是让老总派她去了国外的国际业务办事处去了。”枫用一只手刮着另一只手的指甲,酷似羞怯。

其实老大是非常看重枫的。人高马大,英俊洒脱,技术上又是企业的拨尖人才,在当地为他解决婚姻大事,留下他的人和心,定会起到为企业未来奠定雄厚技术力量的铺垫作用,老总一定会认可自己的为人处事的。

莲一直忙于教育事业,曾有多人提媒都未应允,老大为难。

老大五指插进头发苦思暝想,终于有了法子。老大如此这般的指点了枫,枫心领神会地听个透彻,演绎了在翠姐家与莲不期而遇的一幕。

……

“领导,开会了。”文员对老大说。并补充了:“人都到齐了,老总叫你过去。”

会议由老总宣布了了枫就任董事长、叶任财务总监的决定,他退居二线做顾问,其他位置临时不动。

枫就任董事长以来自高自大,未将诸位老成、领导有方的人放在眼里,无论大小事物一人定舵,尤为对老大更是不屑一顾,他对老大抱有的诚见是分明不过的:与莲分手,老大耿耿于怀;与叶婚庆场面不雅,老大通风报信。

老大被枫理所当然的安排在企业生产现场以外的10000万元新项目土建工程工地上,主管收发材料和甲方工程质量监督,也算是无形中拨了他的眼中钉、除了他的肉中刺。

幸好,老大对建筑工程建设质量管理了如指掌,曾有14年的专业经历,枫的大胆妄为正是栽在这里,也是他崇尚的金钱欲望化为泡影的开始。

(八)

枫将老大调开是有蓄谋的。他要完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最终让莲改变她不恳做枫的一世地下情人。谁人不崇拜金钱?谁人不愿享受荣华富贵?他要以一个亿万富翁的身份,把莲藏在自己亲手打造的金屋里。叶爸虽然没有更改法人,可自己名义上是董事长了,身份也算是具备了,可总得实际一点啊!他要大捞一把,从而圆他的先拥有金钱后拥有情人的美梦。老大被调,身边少了敌意、没了眼晴,造就了一个为所欲为的捞金环境。

枫身为董事长,捞点外块谁个也不介意,人家可是一家之长啊。可工厂的财务管理是比较严格的,叶主管的财务部在季度成本核算时,发现产品单位成本比去年同期增长了10个百分点,而原材料市场价格稳定、产销形势两旺,利润却微乎其微。老顾问叶爸决不怠慢,立即召开了董事会,他总结了枫的经营管理水平有待学习提高,为防微杜渐在各个管理层次、所有生产细节上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改进性文件加以制约。叶的一家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家贼枫所为呀。因为枫是那样的敬业爱岗,早起晚归、累得消瘦,远不如未进叶家门时的白净洒脱,就连枫母抱孙子的渴望都被小两囗的“先做好做强事情,再考虑生儿育女。”驳得枫母干着急,叶家老爸表示首肯,叶家老妈正合意“气死你个老不死的,越是你想要的,就不给你。”

这样的枫即使有人提示他有不忠,恐怕叶家人也不会相信的呀。

枫将每笔昧了良心、欲温莲心的钱悉数存进银行,累积了到了万的四位数。

枫自驾宝马车从省厅主办的《专家论当代管理》研讨会的回程上,又顺路取了一笔不薄的回扣。为避叶嫌,他不能把现金揣在身上,他看了看表‘正晌午时十一点半,离银行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存上这笔钱还来得及。故将车子驶进了通往工行营业厅的路。

工业明星镇适逢每五日一轮的集市,主大街上形成了人山人海的午时风景线,枫堵车了,前进不得,后退不动。

迎面走来的人群中他发现了莲,一阵狂热涌动。莲走近了,她看了一眼宝马并没有敌视他的意思,径直向前走。

“莲!莲!”枫脱囗而出。

“你好!”莲莞然对他一笑,仔细打量着枫“你千万不要怪乎我,到店里做客的人太多了,我真是不曾记得你了。”

“你真逗,快上车,上车说。”枫打开了车门。

莲没有丝毫羞怯,顺从地上了宝马“你是大老板吧?极少的老板能象你这样好,竟能记着人家的名字,还在大街上招呼我,你真的不怕闲言碎语吗?”

枫直摸索自己的脑袋瓜,心想:莲的貌,莲的音,身高是莲,气质也是莲。她的言谈好象是酒店小姐,那是我伤透了她的心,一定是莲戏弄于我。“莲,我与叶结婚不是真心,迟早要和你在一起的。真的!当我攒多了钱。这不,都是为你的。”他顺手取出了满手挎的百元钞。

“哥哥,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不过你这么好的男人,我真喜欢你。”莲不顾大街上的人流如织,柔情地扑进了枫的怀,顺势滑下头去枕着他的大腿,眼神中闪烁着多情的光向上看着枫。

“起来,起来,我要开车。”前面有了空隙,车子缓缓地开着,约摸半个多小时才把大街甩开。

枫并没有去存钱,板了一把方向,掉头向着海边去了。

枫从莲那里得知,她是本镇上一家酒店的服务小姐,河南郑州人,姓金,名艳,来此地打工整整五个年头了,所以说话也入乡随俗与莲没的区别了。她因与一当地小伙热恋,因小伙大学毕业被一老板家女儿看中而分手,然后她毅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异乡,疗养滴血的心伤。

枫问她“为什么这么放荡呢?”

“我心上的人为金钱离我而去。所以,我认为钱是祸根,我要以祸对祸整死那些坏男人!”金艳咬响了牙齿。

枫如实的把与莲从相爱到相恋,又从相恋到分手的过程和盘托出。

“你能否把我当成那个小伙,就当小伙回心转意了。我呢,就把你当成我原来的莲,我们重新组合家庭好吗?”枫的视线不离金艳。

金艳激动得说不出话,泪眼模糊地望着枫,被枫搂进了怀里。

(九)

金艳是一个被金钱吞噬得变了质的放荡女人。

在海边,她生怕枫为她现在的不洁而不喜欢她,谎说了她曾有过一段失恋的故事,而引发了对男人的愤慨才走上现在这一步的。

她在镇上的多家酒店名义上打工,实则净做些色情服务见不得人的事,陪人过夜回酒店的路上巧遇枫哥,让她欣喜若狂:未曾见过如此大度的款爷,偶有遇及也大都甩下几张现钞,卖了身,冷了情。枫哥截然不同,财大气不粗,初见未卖身便受宠爱。

枫提出做他的一世地下情人正中金艳下怀,便顺理成章的接受了。

安置金艳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周内便以金艳的名义购得海岸一线精装150平现房一套,那些昧心钱派上了用场,并置齐了两人衣食住行的高档物品,应有尽有,人家没有的他们也有。

枫隔三差五不分夜昼随时会过来与金艳寻欢作乐,俨然是这个海滩的合法邻居。

枫要工作,要大把大把地捞钱。每每要离金艳而去,总是难舍难分,为缓思念之情,免得手机联系致叶嫌疑,特申请了专用于两人得不到见面时舒发感情的QQ,取其名曰尘飞扬和野菊花。

“你在哪里?加纳客人要见你,他们在你办公室等候呢。”公司销售部长找不到董事长,便找了叶做了汇报,叶立即通过电话告诉枫。

“我在五厂区新工地呐,这就回去。”枫思维敏锐,正巧驾车至新厂区,也就这么脱囗回答了。

枫是有心机的,他不能让任何人以后有半点疑问看出破绽,把车子拐进了新工区。

工地上,铝合金材质搭建的办公室里,老大忙得不亦乐乎,正在签证一张2000吨22号锣纹钢的进货税务发票。他先一症,打开帐本发现累计进货量是990吨,又仔细找出原始收料单据兑查帐单数据一致。

“这张税务发票我不能签字,货物数量不正确。”老大推开了发票,拒绝签字。

“我们实际是按照990吨货物收费的,税务发票开具的数目越大对贵公司是更有好处的,方便了你们的财务抵税。尽为你们提供方便嘛,也没有我们一点好处费呀。”对方手心向上摊牌,脸上写满做了好事不被认可的委屈。

“何必那么失意?我们的工地管家这么做你要理解,是防止跑冒滴漏呀,是不是?”枫将一只手搭在那人肩上,笑容可掬。

两人并没注意枫啥时进来“枫老总,你好,你好!”两人异囗同声。那人递上椅子,老大倒上一杯茶水。

“这样吧,我俩都签字,我附上一张付款说明不就妥了?”枫对老大说。

既然如此,老大哪能不依?何况自己是打工一族,听从领导是履行制度,顺从地签了字。

枫嘱咐老大要严格工地各项管理,肯定了他在这个事情的处理上是好样的。“我公司那边还有事”匆忙地驾着宝马走了。

事过一周,老大到公司财务部提交在建工程耗材报表,坐在出纳员的办公位置,无意间发现了那笔汇款的银行回单竟然还是原额度,老大心中有了数。

乍见枫有斑痕,老大不免对一些工程质量、偷工减料等诸多问题对枫犯了疑。

建筑设计院出具的所有工程建设图纸是按照建筑力学设计的,而为什么枫不采纳,硬是在承重主体上删减了30%主辅筋,砼也是得省且省。可材料统按原设计量购入,枫说:“宁多不缺,以免怠误工程进度,结余时就退嘛。”

退货是要办理红码递减手续的,而屡屡退货,只是持枫的手写批示就退了。

老大明白:枫不走正常过磅退货程序,个中隐私与那2000吨锣纹钢税务发票大同小意。

老大将上述事实及疑问以书面形式报告给了顾问叶爸。

叶爸果断决策,通知叶:“明起财务部通力内查,必要时有偿请会计师事务所进驻公司协查,若有大的财经问题我们要走法律诉讼程序。”叶迷惑不解,正要刨根问底老爸就离开了,这是老爸一向的家长作风。

叶万万没有想到,老爸的这些举措是针对枫的。小两囗无话不谈,不经意间把老爸的意图告诉了枫。

枫佯装睡去,没敢吱声。心里七上八下,魂不附体。

寝室的挂钟哒哒地响,比以往的夜撞击得都清脆。枫面对天花板,如何圆滑迎对?他一时没辙了。

枫悄悄溜进书房,打开电脑,欲找野菊花密谋。

他下意识地控制了哆嗦的手轻一些,把“快上线“三个字写上手机发出了信息,为防送达报告的铃音把叶惊动,他立刻把手机放进了书柜。

稍等片刻,电脑上出现了野菊花冲尘飞扬微笑的图。两人对屏说事,交流如何迎对。

……

野菊花:“你捞了那么多,掉链子时侯想起我了,连张车子没给人家配上,还亏得你能说出口?”

“不是现正在驾校学习吗?有了驾照立马给你配上宝马。亲爱的,枫哥说话历来算数!”

“对了,枫哥。我今天上医院作了孕检,咱的宝宝两个月了。你快用手机发信息就得,以免电脑幅射好吗?”

枫听金艳有喜乐不可支,当即改用手机交流,竟忘记了给电脑关机。

叶隐隐听到了手机铃音,身边没枫。她见对过书房有微弱的光,便起身进门找枫。

枫慌乱中……

电脑主机嗡嗡地响着,屏上显着字,令叶隐约发现了一点什么。

“快睡觉,快睡觉!光为公司的事操心,把人家冷落死了。”便说便推着枫进了寝室。

(十)

令叶看出问题的就是对话框里最后那句“…枫哥,我今天上医院作了孕检,咱的宝宝两个月了…”敏感的问题再明朗不过,她要先查个水落石出,然后与枫离婚。

次日上午,正在上课的莲被同事叫出,说有一位女士找她。莲疑惑地来到操场,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妇眼里充满敌意“你是莲,我是叶,也就是枫永远的妻子。”

“来炫耀的吗?”莲看出叶怒发冲冠的样了,不予理睬她伸过来的手。

“我是过来摊牌的,你和枫的那些风流事我都知道了。”叶嘴角扬着讥笑“怀孕两个月了?可我要告诉你这朵野菊花,你们是婚外情!你是第三者插足!”

“你…你放,你放冷净点,凭…凭你俩那么,那么个大金山不好好,不好好享用,还出来招摇撞骗,污蔑…”莲气愤至极,有些语塞“这里是教书育人干净的地方,不要泼妇*扰!请你离开!——”莲气得疯吼。

“莲,小点声。”空堂的同事小孙循声跑了过来“大姐你好,啥事情啊?进屋谈好吗?”小孙拉着叶推着莲进了莲与小孙的宿舍。

莲倦缩在床鸣鸣地哭“我说要趁早离开这里,都是你——”边哭边埋怨小孙。

“你还有脸吗?不知羞耻的流氓!”叶跺着脚。

“大姐,你先熄怒,慢慢说好吗?”小孙依然温和。

“她妮称野菊花,昨天深夜和我老公聊天。”叶瞪着眼伸手指着莲“她说‘枫哥,我今天上医院作了孕检,咱的宝宝两个月了。’她肚子里已有孽种了。”

莲不搭叶的话,拿出手机:“你快过来一下,什么?无论如何也要过来!哦,是的,是宿舍。”

“大姐你错了,不要拿别人的*事整到我莲姐头上,莲姐男朋友今天凌晨1点才从这里去钢市的,再说,你咋证实我莲姐就是野菊花?”小孙思路清晰扣题发问。

“与枫新婚后的头几个月,他常在梦里喊这个贱人的名字。”叶狠瞪了莲一眼“现在不喊了,原来是勾搭上了。”

“莲姐绝非你想的那种人,你老公婚后是有一段时间常打电话过来,莲姐不接他就发信息,一气之下莲姐换了手机号。她怕枫过来*扰还动了离开这里的念头,是她的工作太出色了,是她与我们的感情太深了,全校的人都挽留她。”小孙越说越激动,过去握着莲姐的手冲着叶“我姐是一个上进心相当强的人,现正在攻读法律学科。咱相距这么近,你在她的课外或双休日见过她的人影吗?”

叶的表情不再冷峻,倒觉得有些羞愧了。

“啥事情?那么着急,我有个会也不开了。”一英俊男子风风火火地进了门。

“哟,郭总你好!”叶上去与他握手,从莲刚才打电话叫人过来似乎了解个大概“噢,你与莲莫非是?”叶戳了一下郭总的鼻子。

进来这位郭总,是大地钢市董事长郭强,也是莲经人介绍的男朋友。叶与郭总认识是因为枫与他有钢材购销业务,郭总在枫的公司可是贵宾级别的大人物。

“弟妹真有两下子,你咋这么会瞧,是我俩有夫妻像是吧?我俩下月农历十八结婚,有请弟妹赏光参加我们的婚礼吧。”郭总说罢,松开与叶握着的手。

郭总蹲下身子贴着床边,看莲的脸上还有泪痕,边为莲擦拭边心疼地问“咋了?谁惹咱了?”

“你问她”莲坐了起来,指着叶。

叶一五一十道过,拉着莲的手表示忏悔,是她有眼无珠怨枉好人,就差没作揖了。

(十一)

枫在惶惶不可终日的失措里,一个整天没有看见叶,没有看见会计师事务所进驻公司的人。

装死狗一条也得回家由叶去疼打吧,他照常下班回归工厂这边属于他和叶的别墅。

家里静得出奇,餐桌上没有了往常那样热气腾腾的山珍海味,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让他的心格咚一跳,眼前出现了鸟飞蛋打的幻觉。

一封叶留下的信安然的铺在餐桌,象是张着血盆大囗的野兽令他生畏。

“枫哥你好!依然这样称呼你,因为我至今还没有勇气对你说不爱你,我把你爱进了骨头里,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不能忍受的是你与野菊花爱的程度超出了咱俩,她怀上了你的孩子。我心里难过极了,为疗心伤,我暂去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请多保重……”

枫立即拨打叶的手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阵不祥的感觉涌动,叶会去哪里?去打探金艳的住处?那可是一级绝密呀,谁也不知。

他又排除了叶去枫家山村的可能,她和妈的关系一直以来是个僵局。

他知道以往叶比较习惯的去处是市区,宝马车加足了油门。那里,人影杳无。

叶并没有出走,预料枫会到市区住处找她,便老早找了一位枫不认识的远房亲戚蓓蓓,由蓓蓓驾驶自家轿车,等候在小区泊车位上,正好能看到自家楼房的位置。待枫下了楼上了车,俩人便尾随其后,两车之间一直保持着引不起枫注意的距离。

车子沿海岸一线行驶,在一个叫做“观海听涛”的小区拐了进去。幸好,这里还有未峻工工程,不要出入证件。枫在车库停稳了车,叶当即记下:6号楼3单元右侧车库。枫大摇大摆,蓓蓓迈着城市小姐的碎步与他脚前脚后地步入6号楼3单元电梯,枫按了12层,蓓蓓:“哥哥也是12层,我们可是邻居呀。”枫强打笑颜“是啊,是啊。”

就这样,枫的去所被蓓蓓摸了个透明:3单1202户。

叶按响了单元门上的对讲门铃,对方传来娇声娇气女子的声音:“谁呀?”

“请问你是1202户的主人吧?我是小区物业的,给你送《居民意见调查表》,明天一早就得交到小区物业,社区要检查,分发的户又特别多,就不一一送达,每户都下楼来取,我们在楼下等候。”叶一本正经,捂住了蓓蓓差点笑出声来的嘴。

女子下得楼来,打量着叶和蓓蓓“你们是物业的?”

叶先是掠过一阵错觉,莲的身高、莲的长像,唯一不同的是莲一头乌黑短发,她披肩长发经过染烫得微黄。

“你叫野菊花是吧,你屋子里的男人叫枫对吧?”叶单刀直入。

“我,我,你是?”女子慌了神。

“我叫叶,是枫的合法妻子,回屋告诉你的枫哥我来过就得。”

叶没有动怒,因为她清楚了一切,不想保卫与枫的婚姻,拉起蓓蓓的手,如释重负离开了这里。

(十二)

枫极不情愿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眼花缭乱把个枫字看得斗一般大小,他仿佛看见了已经倒下去的摇钱树,正在陷下去的金砖玉屋。

财产分割只分得宝马车子,已经是叶的大度了。三处房子户主分别是叶爸、叶妈和叶,婚前财产与枫没有瓜葛;公司财产,因枫不是法人而一无所获。

枫与叶分道扬镳,将手机电话薄中叶的名字改写成了“前妻”,金艳的名字改写成了“老婆”,并给金艳通了电话把与叶离婚的事说个清楚。他要把与叶的《离婚证》转换为与金艳领取《结婚证》的信物,火速驾车回他的“观海听涛”。

嘣!随着一声巨响,撞歪了路旁的法桐大树,140迈车速的宝马车子一头扎进了五六米深的沟里。

车上司机还活着,路人报警,枫被送往市立医院救治。

院方据枫手机与“老婆”的通话提示,拨通了金艳的电话:“你的老公枫出了车祸,需要家人来院办理住院手续,要快,以便签字手术。”

金艳来了,看着重度昏迷的枫抬着泪眼问大夫:“他的伤势咋样?”

“现已确诊为颈椎第五关节移位,造成大部脊髓损伤,恐怕他的后半生没有站立起来的希望了。不过,我们会尽力而为的,请你配合,先交住院押金吧。”

金艳取走了枫的身份证和钥匙,告诉大夫回家取钱去去就回。

金艳迟迟没有回来,院方致电相摧。起初关机,后来通了也不接了。

(十三)

莲,风度翩翩,人生收获的季节并蒂花开、果实丰硕。与大地钢市老总郭强完婚,通过了屡屡自学考试,取得了律师资格证书,聘任为金盾律师事务所律师。

枫母,因枫车祸老泪纵横。从接到市立医院电话的那天起,她的泪水一致没有间歇过。现在,出了院的枫儿虽然能说会道的,可每天只能在轮椅上由她照料,导尿管排尿,拉屎没有知觉,把个枫母哭得、累得衰老了脸,苍白了发。

枫的医疗费耗去了枫家所有的积蓄,东家借西家取的还担起了20万元的债务。仅凭枫爸的那几个退休金要还债、要生存是远远不够的。

“枫离了婚,叶只能是路过的人了,找她接济不中用,可枫有工作单位呀。”枫爸若有所思,对老伴分析。

枫母随邻居送货的厢货车来到市区,她要找法官评说这个理。

叩开金盾律师事务所的门,枫母象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看见了莲身着制服端坐在那里。

“莲,莲!我是枫的妈。”枫母几乎呈现出跪着的姿势。

“你好,老人家,快起来。你说什么?你是枫妈?”莲拉起枫母仔细端详。

枫母眼角不时掉下泪来,莲一遍遍为她擦去“大姨不哭、不哭,让心平静把事说清楚。”

枫母哭哭停停,费了好大功夫让莲听了个大概意思“大姨的意思是一旦您不在了,也要让枫老有所养是吧?好办,这不在民事诉讼范畴,因为叶与枫离婚在先,在枫那里,叶成了不受婚姻法制约的旁人了,不能作为枫的监护人。对了,金艳也不是枫的直接杀手呀,构不成民事责任。”莲顿了顿“第一步,先找金艳以道德伦理切入,争取她对枫的同情,把枫的存款、房子追回来,那怕一半也够他享用后半生了是吧?”

“我和枫他爸去观海听涛小区1202户找过金艳,房子都易主了,恐怕她不会在这个城市露面了。”枫母悻悻地说。

“大姨请放心,我可在枫工作单位那边走工伤认定程序,我知道枫是有劳动合同的,并每年交纳社会养老保险金,他的车祸发生时间刚好是用人单位下班之后,地点也是回枫家山村的必经之路,符合工伤认定条款内容。”莲笑逐颜开。

十个月后,莲没有到枫家,她已经是准妈妈了,她让老公郭强代劳。

郭强递给了枫母枫的一张银行存折及市劳动能力鉴定委员会对枫的鉴定确认书,上书:枫,劳动功能障碍程度为二级;生活自理障碍程度为:大部分护理依赖。

郭强说“枫获得了伤残费、护理费两项共计2600元的月份补助金,将每月打到存折上。事故车也得到了车险理赔,已经打在存折上了。”

“……后来莲有了身孕,她不顾妊娠反应的不适,跑交警大队、跑保险公司、跑医院调病历、跑劳动和社会事业保障局……作为她老公我心疼呀,都是为大姨您好对吧?”郭强越说越激动。

屏风后面轮椅上的枫悉听了郭强说莲十个月来为自己奔走的细节,他的身子虽然僵了,而他的心还会蠕动,放声嚎啕起来。

是感恩?是惋惜?是痛恨?或许还有这些疑问之外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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