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和风皓月,我抚摸着他额头细细的汗珠,问他:“你怕吗。”他说:“因为是你,我不怕。”
金王朝君主金盏,俊朗潇洒,重情有信,一生守一佳人诺兰,封为皇后。金朝7年,金盏35岁,从鼎盛一时的清王朝带一名年轻的女子。同年7月,封为相,不居后宫,和列为臣子共同上朝议政。
金朝9年,我与他同去苏南巡游。夜色璀璨,觥筹交错。他着一身青色便装,恰似民间公子。我一席白衣,随意挽了长发,垂下一片瀑布滑落颈湾。泛舟湖上,碧波荡漾,歌女的吟唱若隐若现,他斟满酒杯,绵柔的酒香醉了我的双眼。
我的脸颊泛起微红,看他也就多了羞涩。他靠近我的耳边:“你喝醉的样子挺好看”,他淡笑,那一刻似乎只是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
几壶酒尽,我看见他的眼睛亮了。他轻轻的说,子萦,你为何是个女人。我轻捏酒杯,露出芊芊手臂,送至他的嘴下,“皇上,其实你不知道,你一直是我心中最仰慕的人,从清王朝的边陲遇见你,我就想跟定你了。”
他楞了一下,“子萦,是仰慕吗?”
我浅笑道“:子萦只敢仰慕,哪还能有其它,您是君王。”
他却像说错话了一般,看着我,“子萦喝醉的样子越发动人了。”
从来一杯就倒的人,那天我破天荒喝了6杯。醉罢,便可以当说的、做的不作数了。
那夜苏南客栈,烛光摇曳。他骄傲的凝视着我,命令着:“过来”。我低头娇羞,不敢妄动。他却起身霸道的把我抵在墙上,抬起我的下巴,冰凉柔软的唇包了上来。他的味道真好,我随他抱起轻巧的身躯……
烛火跳跃,他躺在床上得意的说:“萦儿,我知道,你早晚得到我的床上。”我环住他的脖子,下巴抵着他的颈窝,你不怕吗?他投过一抹狡黠的眼神,“因为是你,我不怕。”
我带着胜利果实的心突然被刺痛了,一丝薄雾腾起,笼罩在心头,扩散至五脏六腑。
他楼过我,“我就喜欢你这么聪明的,凭谁也不如你。”他忽然问我:“子萦,告诉我,你为了什么?”
我盯住他的眼睛:“我什么也不图,不为任何。”他曾说我是这朝野上下,最聪明的一个人。我是聪明,可是他不知道,我是否会认真。
十日后我们回朝,城门下,我恭迎他下马,他走过我的身边,轻轻放下了一句:子萦,待我许你一生,三千繁花。
我把微笑藏下,静默无声。远方人群攒动,是皇后出门相迎。
记得入宫之际,在书房外第一次迎面遇到诺兰皇后,她端庄舒雅,落落大方。我客气的行礼,她拉过我的手轻声感谢。我是女人,那一刻我忽然感受到了女人之间的博弈,她的眼里是优越感,因为他的男人是主宰一切的王。
后来,我终于知道,传说中的专情只是一笔交易。诺兰皇后后的父亲当初帮他夺取皇位的唯一条件,若日后诺兰生下皇子,便不许皇上再纳妃嫔。所以,诺兰皇后宠冠后宫,坐拥大金后宫和两子一女,享尽恩宠。
我依然谦卑,礼数十足,我不会让她看到我的戾气。我下了决心想要的,一向是别人在乎的。我玉子萦想要的东西,无一例外,从未跑出我的手掌心。
诺兰皇后总会出现的天衣无缝,她为他斟茶,为他整理衣衫。我毕恭毕敬微笑着告退,心里早已扎下密密的刺,拔也拔不出来。我知道我还是认真了,本以为只是摧毁诺兰优越感的游戏,谁知却让自己入了戏。
为了打发那些孤寂,为了忘记那该死的温存。我开始喜欢沉迷声色,开始对他冷言冷语,开始故意找茬。而且时不时挑个俊俏的乐师深夜放歌,红烛纱幔,歌声弥漫,皎皎月色,轻舞飞扬。
他照常宣我去议事,我往往托辞不出。我也会把别人送过来的帖子随便扔掉,一眼不看。当我把评平定边陲的奏章置之不理多日,他一气之下降了我的俸禄,让我在朝堂外罚跪,忏悔思过直至悔悟。
他只说了:“若玉相想明白了,向朕来反思即可。”我不会想明白,哪怕我心里明白。我跪到夜幕灯上,跪倒了黎明日出。我不去求他,硬生生挨着,那一年我跪过了寒冬的风雪,也跪过倾盆的大雨。
他的眼神变冷,我们的距离变远。
那个夏天我在烈日下晕倒,醒来后他站在门口,背向着我再次问道:“子萦,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还是如往常一样不动声色:“我不想要什么。”他皱起眉头,“以前你说这话,我不信,现在我还是不信。你现实一点,我能给你的都会给。”
我侧过头,留下一堆青丝,泪水滑落。我没告诉他,我的饭菜里面的毒,已经持续存在整整一年了,算起来恰是从南巡回宫时候开始。我不为什么,也许只为了活着,也许只为在这宫中一日,还能远远遥望着他。
嫉妒的暗火,让我变得尖酸,虽然维持着表面的礼数,每一次交汇却都故意找茬,伤他三分,自伤七分。“子萦,你要注意分寸,注意我的面子!”他忍不住了,终于直接要求我。
我不置可否,我可以维护他、保护他,让他安于流言之外。可自始至终,我的一湾浓情只能付之流水,我无法弥补我大片的残破和缺失。
我依然在这个宫里坚持着,如数吃下带毒的饭菜,如期看着诺兰胜利的眼神。
我只是还有一丝期待,期待我从他身边走过轻轻拽一拽他的衣襟,感受他压抑着嗔怒时偶尔蔓延的温柔情愫;期待出宫之际片刻的温存;期待小舟碧波的夜晚,贴着他的温暖的胸膛。
到那个时候,我再告诉他,我要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