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母亲的生日,妹妹提前告诉了我,我晚上打完电话后本想完事,不想在晚上11点左右的时候还是接到了母亲问责的电话,而且还被她臭骂了一顿,大概意思就是:她养了一个白眼狼,养了我这么大,打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道关心人,连一句“老妈今天过生日,你有没有去买一点好吃的啊”之类的话都没有。末了,还不忘加一句,难怪,都三十的人,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
我知道,放下电话的母亲,肯定也是哭了!
自小为我,为了我们家,日夜操劳的母亲一定很失望,失望这个儿子怎么这样不争气,怎么这样不让人省心,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没有,到了这把年纪了还是单身一人!
当时,我已经躺在床上,真的很无语!因为每次同家里通电话,母亲都不忘了叮嘱一句”放假了,去搞点好吃的 ”是的,我的母亲就是那种典型的农村庄稼人形象,在她们眼里,能吃上一次肉就是一次改善生活的最佳措施。在她的眼里,什么名牌都不及保暖重要,吃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吃饱,就像我小时候经常听村里人逗我的一句话:“今天好好干活啊!干好活,回家让老妈给你炒碗油盐饭!”仿佛在她们眼里,一碗油盐饭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午餐,以至于几年前,我还想母亲抱怨过,不要每次电话都向我强调“吃点好的——吃点好的——”似乎那是一个信号,在不时的提醒着我是从那个村坳子里出来,好像在无声的抗诉着我现在这种看似平凡却又有点奢靡的生活。
另一方面,纵然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忘本的人,但是我也觉得跟自己的父亲、母亲说声“我爱你”也是很难启齿的,说是一种习惯也罢,说是一种没勇气也行,归根结底,我觉得这样的表达太过于露骨,而且他们是我的父母,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我不想也不愿意用对待社会上朋友的方法来对待他们。我觉得那是对我亲情的亵渎,但我还是忽略了母亲的感受,忽略她们那脆弱的心。有时在想,是不是父母老了,老了之后就没有了安全感,就像我们小时候总是用哭泣来控诉父母对我们的忽视。
及至我了解一点点哲学后,我的思想境界又来了一次坍塌。在这个时代,我们似乎习惯着被所谓的孝道绑架,觉得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是理所当然的。当然,这一点,我不反对,但在接触《奇葩说》,我突然听到一种声音,当父母把我们生下来时,问过我们的意见了吗?有多少父母把自己的尊严、面子和孩子的学习成绩看成了正相关的关系?又有多少人不是把自己毕生未能实现的梦想强加在孩子身上?当然,在我出生的那个山旮旯,我从小接触的教导就是:
你必须走出去!
你知道吗?父母为了让你读书放弃了什么什么?
你知道吗?你不读书就是一个放牛的‘黑脚肚子’。
别担心,大学学费不是问题,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会供你读书的!”
这样的话听多了,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冷血动物,不具有人类的感情,有时我质疑自己是否具有人类的感情、这和我现在社会社交恐惧症也不无关系吧?甚至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彼得潘综合征?是不是同性恋?是不是有原罪?
当然,出生在90年代的农村,我自然也见识过生活的艰难,永远记得父亲在镇上的工地上打工,每天才10元;一到过年的时候,各路催帐的人都来家里,有时候大年30都在,父母只好磨破嘴皮,说一堆好话。印象最深一次的是,村里一群人来催上交,因为家里没钱,父母都出去了,把门锁上,我和妹妹躲在院子外的石头后,不敢进去,更不敢吱声,就听着这样一群平时“和睦”的乡邻在大门前骂骂咧咧的,说着“把门撬开”之类的话,这在我记忆里,他们永远强于现在所谓的城管。
生活已经是如此的不容易,我希望母亲能不再为柴米油盐烦心;
生活有时是如此的困窘,我希望母亲不再为儿子的将来忧心;
生活,对于每个人,都是一场修行,我希望母亲您能放宽心,人生的路终究还是得我一人来走完!
说了这么多,我真的想跟母亲说,你曾经受过的苦难,我都知道;你为我所付出的所有,我没忘,也不敢忘;你的殷殷希望,我也能明白,只是,我真的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将就自己的人生!